宝宝现在才一岁零三个月,还远没有到断奶的年纪。在魏安本来的预想里,自己是至少要为宝宝哺乳到三岁的。
只是不知道宣云同不同意。
双儿的体质特殊,泌乳期几乎能从怀孕初期一直持续到下一次妊娠,一方面是为了哺乳,更重要的却是为了方便丈夫淫乐。如果没有丈夫松口,那一碗止奶的汤药是论如何都到不了腹中的,自己更是每天都得面临这种窘境。
魏安闷闷不乐地在一张藤木座椅上坐下,厚重的外套与衬衫被搭在椅子扶手上,只穿着一件黑色贴身背心的上半身健壮紧实、饱满有力,胸前一片深深洇透了乳白奶渍的布料正紧紧绷在身上,将每一块肌肉的形状都勾勒得清晰而分明。在发觉自己胸前的两点突起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怎么都没办法平息下来的时候,男人只觉得浑身的热度都烧得越发凶猛了,只得向前半弓起身,将整片汗湿的脊背都晾在了蔓延着清新白檀香气的微凉空气里。
“安安?还没换好衣服吗?”
白毓凝的声音隔着一扇薄薄的木质推拉门传过来,近得仿佛就在耳边。魏安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子,还没等他想出该怎么回答,另两道柔嫩活泼的少女嗓音就恰到好处地笑了起来:
“哎呀,毓凝哥哥就先跟我们去雅室等一会儿吧,你老在门口守着,表嫂该不好意思啦。”
“毓凝哥哥想喝什么茶?普洱好吗?或者乌龙茶也不,搭配如意糕一起吃一点都不腻,还有还有,叫他们再上一盘八宝鸭……”
“姐,你怎么就想着吃?人家好好的大雅之地都叫你折腾俗了,你看袖月姐下回还让不让你进门。”
“嘿嘿……”
白毓凝仍有些顾虑,但胳膊被两位少女一左一右地架着,耳边像是有几百只鸟雀同时叽叽喳喳地叫嚷着,吵得他脑中嗡嗡直响。在这样的情况下,魏安原本就不甚高扬的声音听起来就更加低弱了,白毓凝侧耳艰难地辨别了许久,才听出他说的是一句:“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青年顿时不高兴地拧起了一边眉毛。
魏安以往每次涨奶都是叫自己帮忙处理的。虽然,身为一个功能正常且欲望茁壮蓬勃的健康男性,在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对方那副双乳袒露、奶汁喷涌的诱人模样时难免要占点便宜,欺负得老实巴交的男人眼泪汪汪的,可他如今这副巴不得能叫自己赶快走开的态度,还是让白毓凝感到不舒服极了。
怎么到现在了还防自己跟防贼似的?戒心也忒重了。
“安安,”他也压低了嗓音,也不舍得真吓坏了里头那个死脑筋的呆宝贝,只将将漏出一点威胁似的声气儿,“真不用我帮忙吗?嗯?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魏安好半天都没吭声,直到他不耐烦地催促了好几遍之后才轻轻“嗯”了一声,怯生生地说:“我知道怎么弄……”
“毓凝哥哥也太坏心眼了。”宣承灿嘟起嘴唇,开玩笑一样歪了歪头,看着一脸不虞之色的白毓凝笑道,“我知道表哥喜欢纵着你,但你也不能老这么欺负我们表嫂吧?他已经够可怜的啦。”
双儿可跟正经男人不一样。放在以前连她们都得避讳呢,白毓凝一个外男却还这样不依不饶,把表嫂当成什么了?供他逗乐的物件吗?也太糟蹋人了。
“……表哥也不知道管管。”宣承烁低头嘟囔了一句,接着就丝毫没顾忌白毓凝的脸色,冲着房间里扬声喊道,“表嫂,你别害怕呀,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他进去的!”
被这姐妹俩夹枪夹棒地刺了好几句,白毓凝纵使有千百番不满也再难说出口。阴阴沉沉地审视了这两个刺眼碍事的电灯泡几眼,又不死心地最后看了看始终紧闭的房门,青年终于还是冷哼了一声,甩开两人,自顾自走开了。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转角,门外的动静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终于只剩他一个人了。
魏安伏在案几上的身子微微一松,带着一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松之意,身上那股像是要烧起来的滚烫热度也随之一点点消褪。他活动了几下胳膊,扯了扯后腰处的衣料,一股轻轻柔柔的凉爽微风顿时从被掀起的一小块空间里钻了进去,先前那股紧绷绷的束缚感虽然还存在着,但总算不至于箍得人浑身难受了。
男人脸上仍然泛着红潮,眼里也有些湿润,就算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仍然不好意思地松了口气。
……没办法,自己实在是太高大、太壮实了一点,衣服很难买到合身的,而专门负责为双儿订做衣服的地方送来的成品,又常常出于替他们讨好丈夫的目的而特意做得严丝合缝,将身体每一寸带着柔软弧度的曲线都凸显到令人不安的程度。虽然衣服材质上乘,也并不至于会过多限制日常活动,可就那样遮掩地袒露在别人眼里总归有些叫人难堪,哪怕是露给一向乐意表现自己温柔体贴一面的白毓凝看也有点……
他之前因为突如其来的溢奶太过紧张,出了不少汗,身上又是奶水又是汗水的,过于轻薄细软的衣料死死黏在身上拽都拽不下来,要是叫白毓凝进来看见了,哪怕那个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要笑话自己的,他以前就总会有意意说上两句宣云看不上自己这副憨壮粗笨的模样什么的……虽然明知自己的确不如对方纤细窈窕,但这样的话听多了还是叫魏安心里有些闷闷的。
……那副光彩夺目的绝美皮囊下包裹的究竟是个多么坏心肠的家伙,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清楚了。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一边交叉双臂捏住两侧衣角往上提,一边又忍不住在心里想,那个人……这一次的温情表现又能坚持多久呢?到今天为止至少得有两三个月了吧?跟以往的时日比起来可算是不短了……这些天以来,白毓凝因为要在他面前保持温柔体贴的好情人形象,魏安自己也有意推托,床上的苦差事躲了好几回,惹得对方近来一天比一天浮躁,偶尔盯着自己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叫魏安既觉得害怕,又觉得失落。
就算知道当不得真,就算只是装装样子哄哄自己,那也远比对方全然不要这张虚假的面皮好得太多了呀。
唉,不能全指望别人,还是得靠自己。眼前这一时的轻巧也算不得什么,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一直这么偷懒下去。他得再乖一点,再听话一点,好好配合那两个人,怎么都得把日子过下去,好不容易能在这个家里站稳一点脚根,宝宝也慢慢大了,总有熬出头的一天……
沉浸在漫长忧思中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另一头的走廊边上不知何时已经响起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带着几分迟疑似的,正踌躇着一点点靠近。
最终停在了门口。
……白檀木的香气,袅袅婷婷地盈满了整间古香古色的居室。
优罗茶庄位于近郊,距离马场并不远,开车也就十来分钟,可却坐落于一个两边都是老式洋房的街道——很明显整条街都是脱胎于上世纪的老古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