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回 东飞伯劳西飞燕,红颜未老恩先断(2 / 2)

祁氏见徐元昌如此不讲情面,心里又怕又恨。

她怕的是他查清真相,对她痛下杀手,恨的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忍着嫉妒的折磨,兢兢业业地相夫教子,他却从未将她的付出看在眼里。

她咬碎银牙,以退为进:“臣妾真的毫不知情,若有半句谎言,必遭天打雷劈。不过,王爷责怪得有理,臣妾身为主母,识人不清,确实难辞其咎……”

她以眼神制止两个儿子求情,俯身向徐元昌行了个大礼:“臣妾自请入家庙修行,为王爷和灿儿、焕儿他们几个祈福诵经,吃斋念佛,再不踏出家庙半步。请王爷成全!”

她当然不想进家庙吃苦受罪。

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在逼徐元昌让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然而,她低估了徐元昌的狠心和对絮娘的在意。

“也好。”徐元昌干脆利索地答应下来,“你收拾收拾,今晚就搬过去吧,若是闲着没事,多抄几本佛经静静心,也给孩子们积些功德!”

他早就嫌趣的正妻碍眼,这会儿甚至残忍地想:要是她所求的是一封休书就更好了。

待会儿见到絮娘,娇滴滴的人儿遭了好一番摧残,还不知要怎么恼他,没准连门都不肯让他进。

如果祁氏将正妃之位腾出,他还可以拿那个显赫的名分博美人一笑。

祁氏怔怔地看着徐元昌不耐烦的表情,只觉说不出的陌生。

谁也不是天生的黑心烂肺,未出阁的时候,她天真烂漫,忧虑,也做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

再不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总不过分吧?

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的“良人”如此冷心冷情,吝于施舍半分信任、半分尊重。

祁氏秀美的面孔因极度的羞怒与痛苦,逐渐变得狰狞。

她的喉咙里逸出低低的笑声,逐渐变得歇斯底里,怨毒地瞪着徐元昌,骇得他下意识倒退半步。

“臣妾知道王爷喜欢柳氏,悄悄把她放在心尖上,那种在意比当时对公主的感觉更甚。”她捂着颈间鲜明的掐痕,一边笑,一边掉眼泪,“可是,柳氏不在王府,往后也不会再回来。王爷,这就叫造化弄人,您越在意,越得不到。”

徐元昌听见“喜欢”二字,心口一跳,正要否认,觉出她话音不对,拧眉道:“什么意思?你把絮娘藏到了哪里?”

祁氏的笑声变得清脆,好像变成了那个在深闺做梦的天真少女。

她语调轻快,声音上扬:“王爷猜不出来吗?当然在宫里呀,在最尊贵、最安全的地方。柳妹妹否极泰来,深得圣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已被圣上封为一品夫人,哪里还记得您这个旧人呢?”

徐元昌最害怕的事变成现实。

他狠狠看了祁氏一眼,拔出腰间佩剑,一剑捅死闵北宸。

鲜血飙了他满身,脸上也溅了好几滴,在场众人不魂飞魄散,噤若寒蝉。

徐元昌连衣裳都顾不上换,高声呼喝着让下人牵来快马,怒气冲冲地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