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还是大哥厉害!今儿咱哥俩就拿它下酒,来个一醉方休!”赵叔笑道。然后将包袱交给一旁急等着接手的奶奶,奶奶提着包袱就往堂屋去。
“哎哎,娘,”父亲追上奶奶,说,“多分些给大家吃,都尝尝鲜,哈(喝)酒一点儿就够了,让咱家茜茜多吃些,没听说,这鸡是她赵叔为感谢咱家茜茜特意炖的嘛。”
“呵呵,好好好,娘晓得了。”奶奶应着走进堂屋。
“对对对,大侄女,你劳苦功高,今儿你最有资格吃这鸡,多吃些,呵呵。”赵叔对紧跟着的妹妹说。
妹妹笑了笑没吱声,随即跟凌四美和赵庆梅一起走向锅屋继续忙乎晚饭。
这时爷爷从牛坊回到家中,也闻道山鸡的香味了,而且一下猜出是山鸡,还是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呀,爷爷简单洗了把手,直接来到堂屋同父亲、赵叔和我四个人一起先府就给奶奶分出的半锅炖山鸡一个菜就着喝起酒来,别的菜随后才能上桌,其实光这一个菜就够了,再吃别的没啥味道了。
“哎,我说,他赵叔,你这山鸡咋弄的?”父亲到了一块山鸡吃着问道。
“这不,”赵叔咀嚼着山鸡,说,“俺家二小子(二儿子)今儿下午上山用弹弓打的。”
“啊!”我不禁惊叫道,“这么厉害呀!俺光听说用弹弓打家臣子(麻雀)和节令(知了)的,我就打过,还头回听说用弹弓打山鸡的呢。”
“嗯,”父亲咽下一口咀嚼了好一会的山鸡,说,“是够厉害,山鸡那玩意儿警惕性很高,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早早远走高飞,很难打的,这我知道,当年幸亏俺用枪打,远点没关系,咱枪法准呀,那绝对是百发百中,一打一个准,弹虚发,不能浪费一颗子弹不是,子弹可比山鸡金贵着呢,只是大家饿急眼了,尤其是伤病员急需营养,不得已才打,那会儿是不会轻易拿子弹去换山鸡的,还得留着子弹打敌人呢。”
“哎,你们别光说话了,来,哈酒!”爷爷朝大家举起酒盅,说。爷爷平时话不多,好哈两口,这时有点儿等不及了。
爷爷首先“滋溜”一口将一盅酒喝下,接着呼出一大口酒气,蛮爽快的样子。父亲看着爷爷笑了笑,随即悄声息地将酒盅里的酒喝尽。赵叔和我光顾着吃鸡了,只是端着酒盅不动嘴。
“哎,你俩哈呀,端着酒盅好看呀咋地!”爷爷拿起酒壶给父亲和自己重新倒好酒后,对赵叔和我催促道。爷爷习惯喝急酒,一盅接一盅地干,但喝不多,喝一会儿就不喝了,待在一旁吧嗒烟袋锅子,喜欢看着别人喝酒唠嗑。
“哦,这就喝,你说这山鸡咋就越嚼越香呢,真舍不得咽下去呢,呵呵。”赵叔依旧端着酒盅边嚼边说。
我不等咽下山鸡,直接把酒干了。
父亲盯着赵叔仍在蠕动的油嘴巴,说,“你别说,今儿这山鸡还真有股当年的香味儿呢,嗨,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二三十年没再吃过山鸡了,没想到今儿让咱赶巧了,这次回家太值了!”
“说来,那还不是沾了你家俺侄女茜茜的光呀!”赵叔终于咽下咀嚼了半天的鸡肉,对父亲说。
“噢,”父亲向对面的赵叔拍下手,说,“对了,差点儿忘了,他叔,你说这山鸡是感谢茜茜的嘛,到底咋回事儿,快给俺说说看!”
“哦,”赵叔端起酒盅对父亲说,“待俺哈了这盅酒,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