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训练场上不见聂绯衣,刘炫疑惑之际,在自己房间的门缝里发现一张纸条。
纸条上字迹娟秀,写着:正午时分,后山树下见。
会想到聂绯衣昨天的话,这里的树大概就是那棵粉色的树了。对于聂绯衣训练时没来,刘炫有些莫名的心慌,放下纸条便出了门。
正午的后山一如既往地寂静。刘炫很快就看到了昨天的那棵树,丛林遮掩,看不清树下有没有人。
山脚下,草地与丛林之间,是一条山崖,两岸由一条木桥连接。木桥年久失修,走上去会有剧烈的晃动。刘炫走过桥,来到那棵树下,那里站着的确实付景和。
付景和平日里的形象总是高傲又矜贵,如同一只爱惜自己羽毛的孔雀,今天亦是如此。他喜欢穿着华服,似乎这样就能显得他高人一等。
“怎么是你?”刘炫淡淡道。
“是你小爷我。”付景和说:“怎么,没见到你的小相好有些意外?”
“那张纸条是你写的?”
“没。谁能想到,你一个初入清河派的杂种,却偏偏入了那女人的眼。”
刘炫不想和他废话,虽然付景和让他厌恶,但当前来看找到聂绯衣更要紧。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付景和叫住了。
“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别和聂绯衣走太近。那个女人,不干净?”
刘炫回头,冷冷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这是对你好,好人没好报咯。”付景和扬起下巴,倏然拔出剑来:“还有,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叫你来,还会放你离开吧?”
刘炫立刻拔出玄兮来应对,下一秒付景和的剑就直冲他而来。这剑法蛮横十足,不给人回旋的余地,刘炫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稳住身形。付景和的实力确实超过清河派大多数人,况且如今带了杀意,以刘炫目前的实力属实难以对抗。
眼看付景和的下一波攻击马上就要再次开始,刘炫咬咬牙,从脖子上摘下蓝色宝石握在手心。
付景和看到了他的动作,冷笑一声,说:“我就猜到那日你的反常,肯定是用了某种法术。这是冰姬石吧?”
刘炫看着他不说话,只是依旧握着手里的东西。记得沈眷之说过,她已修到混境界,灵力取自于冰,想来这便是付景和所说的冰姬石没了。
付景和笑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法器你是从何而来的,但你可明白,我为什么把见面的地方选在这里?”
话音刚落,那棵粉树突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光,在这光的照耀下,刘炫手里的冰姬石竟慢慢融化,最终成了一滩水,从他指尖滑过,落在了脚边的泥土里。
这一幕让刘炫愣了半晌,付景和却突然出手,用指尖抹过剑刃。他的手指被划破,刀刃见了血,散发出诡秘的红光。
紧接着,付景和将剑隔空扔过来,那剑脱离了他的手,稳稳地插在了刘炫的脚边。巨大的剑气迫使刘炫后退,直至来到山崖处。
????????????刘炫的脚滑过崖边,所幸他及时出手,紧紧扒住了崖边的石块,这才没有直接掉下去。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方,山崖很深,透过云雾缭绕,依稀可见湍急的河流和枝桠茂密的古树。
脚底凉风习习,很快,付景和就走到了刘炫身边。他从土里拔出自己的佩剑,接着把脚踩在了刘炫的手上,一寸一寸地碾压。
他神情倨傲地俯视刘炫:“我最后劝你一句,小杂种,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
“呵,你付景和看着人模狗样,说话倒挺低俗。”刘炫咬牙道。
“低俗?”付景和的声音莫名拔高了一个度,仿佛刘炫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他说:“好,那本大爷就陪你玩玩,好好看看你在我脚下挣扎的样子。”
他张开嘴,朝着刘炫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怎么了,杂种,喜欢吗?”
刘炫淡淡地注视着他,眼底看不出情绪:“你可真恶心。”
然后,他松开了手,任由自己往崖底坠落,眼前还闪过一瞬付景和愕的表情。
这一生至此,收到的屈辱已经够多了,刘炫一点也不想忍受被踩在脚下的感觉。再说了,绝处逢生,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谁说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妈的,不管了,放手一搏!
他在空中翻了几个回旋,后脑在崖壁上撞了几下,然后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时,刘炫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溪边,头整着老树盘纠结的树根,已经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天色很黑,依稀可见头顶的几颗星星,还能听到耳边潺潺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