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她不可能会害我。”李拾年立刻反驳。
“她把鬼胎塞到你肚子里,让儿子帮自己生孩子,你还觉得她是你的好妈妈?”女声笑得很猖狂,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匪夷所思。下一秒,她突然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咳了几秒后安静了下来。
看得出来,方才她体内的那个人,被某种外力杀死了。而这个外力的存在显然让其余的人忌惮,她们都不再发言,让刘炫手里的女人看着更像一个提线木偶。
接着她倏然抬起头,两只眼睛看着李拾年,一言不发。
李拾年认出了这双眼睛的主人,他喊了一声:“妈……”
刘炫懵了,一时间拉着她不是,放开她也不是。女人看着李拾年半天,终于道:“你信她们的话吗?”
“不是你亲口说的,我不信。”李拾年坚决摇头,母亲似乎在他心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让他对她绝对相信而面对旁人的话动于衷。
女人听到他的话,似乎很满意,招了招手把刘炫叫道自己身侧。她拉起刘炫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肚子上,说:“别怕,这里面的是你妹妹。”
“你别太荒谬。”饶是刘炫冷眼旁观,也被这话语到了。怎么,看你一副慈爱比的样子,是觉得把女儿“放”在儿子肚子里生出来是一件伟大的事?
先不说李拾年愿不愿意,这事本来就违背常理。感情女儿是亲女儿,儿子就不是亲儿子了?
看到李拾年也是一脸疑问,刘炫庆幸这小子还是有脑子的,不至于像刚才一样被眼前的女人控制了思想,分不清现实和幻境。
谁知李拾年开口,不是愤怒也不是质疑:“妈,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个妹妹?”
她叹了一口气:“这事就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那时候你很小,还需要我抱在怀里……”
她开始娓娓道来,刘炫在一旁东拼西凑,凑出了整个故事。
那事发生在十几年前,李拾年只有两岁。照女人的讲述,那时的李拾年时不时尿床,拉得满屋子都是。刘炫笑:这小子现在人模人样,小时候可真埋汰。
虽然儿子还小,媳妇也是年纪轻轻,李家老爷的心思却已经控制不住了。正所谓,没有姑娘永远年轻,但永远有年轻的姑娘,李家老爷的行为就一直在贯彻落实这句话。
那时眼前的女人初为人妻,也是“灼灼其华”,只不过因为生了李拾年,身材走样还未恢复。就因为这件事,李家老爷的心思开始纷飞,他时常流连于风月场上,又借着做生意四处揩油,还美其名曰“逢场做事”。李拾年的妈妈却总能细心地发现他衣襟的头发,还有陌生的脂粉味。
“你总是这么疑神疑鬼,就不能相信我吗?”他说,夺门而去。
作为富贵人家的媳妇,还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她本可以在外人眼中做那个体面的李太太,一生也可以荣华富贵,也算寻常人难以企及。可是,她偏偏太过聪明,也太过执拗,这些本该说是优点的东西成为她心里拔不掉的刺,在深处恣意生长,慢慢吞噬她的理智。
慢慢的,她从最开始的质问到后来的打骂,再到私下寻到那些女子家里闹事。这种局势不是李家老爷想要看到的,他很愤怒,面对已经没有夫妻感情的妻子,挥起了拳头。
“他打你了?”刘炫问。
“打得还不轻。”女人笑着,笑意里没有一点温度。李拾年一直在沉默,当时他还不记事,这些事他显然是第一次听说,也的确令人法接受。
刘炫不说话了,让她继续讲下去。
“后来我便被扔到了这个院子里,他不想见到我,就让我自生自灭。这里常年没有人住,我好害怕。”
“你知道吗?”
刘炫以为她在问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这玩意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他看向女人,才发现她的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
刘炫感觉到她的力量突然变大,几乎要逃脱他的束缚。女人的眼睛变得很大,大到正常人不可能达到的程度,简直可以说是目眦欲裂。她张开嘴,如同野兽低吼一般说:“你来了。”
门口站着一个人,个子高大,看上去财大气粗却有几分英俊,可以看出年轻时多情的样子。他与李拾年的外貌有几分像,应该是所谓的李家老爷了。
他朝这边喊:“年年,别听他的话!”
“年年,你不信妈妈说的吗?”女人还在说话,声音却变得粗犷,模样也在慢慢脱离人形。刘炫意识到了什么,对不断靠近的李家老爷说:“别过来,你在激发她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