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没有把真相说出来而已，当时的戚宝馨已经掉落悬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他们难不成还能把白芊淼给扔下悬崖吗？

更何况那个时候的白芊淼还没有成年，而且如果她咬死了一切都是意外，他们对她也是莫可奈何，除了徒增仇恨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许久之后，戚天宇抹了一把脸，然后红着一双眼看向了戚妄：“现在还请你把你当时看到的一切全都说出来，我想知道，白芊淼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这一点对于戚天宇来说很重要，这也决定了他之后应该用什么样子的态度来对待白芊淼。

现在女儿找回来了，当年的一切也该清算了，如果真的是白芊淼蓄意为之，那么他就算拼尽一切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来。

凭什么自己的女儿要在大山里面受九年的折磨，而白芊淼却可以拥有幸福的生活？

作恶之人不配拥有幸福，就算迟了九年，他也要那个害了自己女儿一辈子的人付出代价来。

大戚妄这一次不敢再有隐瞒，他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了起来，然后缓缓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了。

那个时候的戚妄看得分明，戚宝馨原本已经快要抓住旁边的树干了，可是就在那个时候，白芊淼却突然松开了手，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戚宝馨掉落悬崖。

“她是故意的，真的就只差一点点，她装作脚下一滑，然后松开了戚宝馨。”

戚妄还把当时白芊淼脸上的神情形容了出来。

“那个时候她在笑，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虽然白芊淼脸上的笑容只是出现了一瞬，很快就变成了惊慌的神情，并且发出了高亢的尖叫声，可是戚妄还是清楚记得她的那个笑容，现在想起来戚妄便觉得遍体生寒。

她仿佛很高兴戚宝馨掉下去，那样子就仿佛除去了什么心腹大患似的。

“那个时候的白芊淼才十七岁，她又跟戚宝馨是好闺蜜，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想不到她竟然会露出那种模样来。”

戚妄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悲伤之色：“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就好了，这些年总觉得对不起你们两口子。”

他给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关注戚天宇他们夫妻两个找出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或许正是因为当初没有能把真相给说出来，所以他才会一直后悔，才会经常看望他们两口子。

而且戚妄记得自己在高中的时候和杨秋和的关系很好的，可是上了大学之后，两人几乎就断绝了来往，甚至在杨秋和结婚的时候他都没有参加他的婚礼。

虽然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选择隐瞒，不过后来他还是努力地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对不起。”

戚妄再次道歉，语气诚恳至极，眼睛里面甚至都已经弥漫出了水光来。

戚天宇刚刚想说些什么，卧室的房门突然被人而打开了，戚宝馨惨白着一张脸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戚妄，你刚刚说什么？你把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此时的戚宝馨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她的眼睛里面像是有熊熊火光在燃烧一般，面上也多了几分癫狂之色。

“你的意思是，杨秋和其实早就和白芊淼在一起了，他们只是故意瞒着我，而我掉下悬崖也不是意外，是白芊淼故意松开我的？”

刘明霜也跟着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她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吓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戚妄的身上，被这么多人盯着，戚妄只觉得头皮发麻，尤其戚宝馨看着自己的眼神透着隐隐的疯狂之色，那副样子就仿佛随时会炸裂开似的。

他心中涌动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看着自己年少时期喜欢过的姑娘，他终究没有选择隐瞒她。

事情的真相虽然极其残酷，可是他觉得戚宝馨有权利知道真相。

“是的，我觉得大概是因为她嫉妒你，认为是你拦住了她的路，她想要你消失。”

有些话一旦说开了之后，再次说下去就变得容易许多了。

“你还记得那天到封城山风景区时候的事情吗？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说白芊淼和杨秋和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是你没有相信我。”

戚宝馨愣了一下，回忆起了当初发生的事情。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事情，她那个时候还因为戚妄污蔑白芊淼而生气，跑去找戚妄要个说话。

那个时候的戚宝馨全心全意对待着白芊淼，因为从小长大的情谊，她是真的把身体不好，又有些娇气的白芊淼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的。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是如此的肮脏不堪，在她一心一意护着白芊淼的时候，那个女人一边儿享受着她的照顾，又一边儿在背后偷偷地勾引她的男朋友。

明明自己什么事情都告诉了白芊淼，明明白芊淼知道她跟杨秋和的所有事情，知道他们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白芊淼还保证会帮她保守秘密，可是谁能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情。

更甚至她为了一个杨秋和，想要害了她的性命。

原来自己掉下悬崖时候看到的那些并不是她的错觉。

戚宝馨惨然一笑，双腿一软，整个人不由地滑落在了地上，她看着自己因为常年劳作而变得粗糙丑陋的双手，喃喃地说道：“我以为她是不小心的。”

“她的身体柔弱，我一直都知道的，她没有能拉得住我，我不怪她，毕竟那个时候我以为她如果继续抓住我，就会跟我一起掉落下去。”

每个人都有求生本能，白芊淼在危急关头放开她的手，戚宝馨完全可以理解。

哪怕在南洼村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时，戚宝馨依旧没有责怪过白芊淼。

在她的心目之中，白芊淼身体不好，性子又弱，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妹妹，当时她是因为力不从心，所以才没有能抓住她的。

可是现在她却从另一个旁观者的手中知道了可怕的事情真相。

原来当年的一切并不是意外，甚至于白芊淼可能早就观察好地形，所以才非要带着她到那个危险的地方方便，然后趁机想要害死她。

戚宝馨的眼泪顺着面颊滚滚滑落下来，因为她想到了更多的事情，她记起来了，在她摔下去的那一瞬间，不是白芊淼抓住了她的手臂，而是她抓住了白芊淼的胳膊。

白芊淼是在她喊了救命之后，才抓住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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