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实在是冤枉。
村里传着于春深和白荔枝在麦地里“滚床单”了。白荔枝是村民于哨的媳妇,脸白,身材丰满,刚新婚三个月。
于春深说没这事,白荔枝也说没这事,但村民就是不相信。
一村民说:“还说没有。都看见了,两人抱着躺倒在了麦地里。”
一村民说:“我亲眼所见。两人爬起来时,于春深在白荔枝嘴上亲了一口。白荔枝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轻轻地打了于春深一下。”
......
事情就像点燃着的干柴,愈烧愈旺;像快达到高潮的剧情,愈演愈烈。
这事搞得于春深的爹于大干脸上光,出门怕见人。于春深更是地自容。
于大干就想着让于春深离家出走。
这天夜里,于大干与周菊红躺在炕上,周菊红是春深的娘。窗外,月亮孤独的挂在半空。于大干就想对周菊红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并不是很想让春深走,春深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和他同期的同学,这年正冲刺高考。
于大干怕于春深出去,自己养活不了自己。但又不能不走,春深一天不走,他就感到一天在让村里人打脸。光对立不统一,心情就矛盾起来。
周菊红躺在炕上,一条白皙浑圆的胳膊,露在外面。见于大干翻来翻去如烙饼。周菊红猜测他有事,就轻轻推了他一下。
于大干忍不住,还是说了让春深离家出走的想法。说完了,就蜷曲在那里不吱声了,等着周菊红反应。
听到于大干这么说,周菊红猛得坐了起来:“让他离家出走?他出去能干什么,出去要饭?”
于大干:“咱大姐不是在林城吗,我想让他去林城找他姑。”
于大干的大姐和姐夫在北方林城开了个瓜子厂,加工葵花籽、南瓜籽、西瓜籽、松仔,企业做得不。
见周菊红没有异议,又信心满满地说:“厂子里边一定需要人。”
周菊红说:“就到他姑那里去。”
但随即又担心起来:“他姑多年都不回来了,能让他去吗。即使去了,能好好待他吗。”
于大干:“去吧。毕竟是他亲姑,再怎么着,也不会太出格。再说,总比在家受人冷眼强。”
周菊红说:“不过……”
于大干:“又不过什么?”
周菊红:“我说了,你别不愿意听。不过,咱姐家的那几个孩子惯得不轻,特别是那个三姑娘,整个惯得没样。你忘了,那年我们去,嫌我们提得包脏,给扔在了门外垃圾堆里。你说,她小小年纪,就怎么那样不亲近人呢。”
于大干也想起那年他们去时,三姑娘把一个图钉放在他要坐的饭桌旁凳子上,他一坐,图钉扎到了屁股上。就这样,他大姐和姐夫,都没说她一句重话。
这样一想,于大干也有点担忧起来。
前思后想,没有别的办法。两人叨叨了大半宿,还是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于大干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爬起来,拉开灯,在写字台上找着。
周菊红问他找什么。
于大干:“那只铅笔呢?”
“大半夜的,你找铅笔做什么?”
“我列列,看给他姑带点什么。”
于大干把一张烟盒纸铺在写字台上,拿着笔思索了一会之后,一本正经地写了起来。
十分钟之后,列了一个小小的清单,自上而下,排开:
棉花5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