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深答应一声“好”，转身就走。

马成功在后面说：“以后，在单位不要叫姑父，叫厂长。”

于春深就说：“是！马厂长！”

对于春深的安排，来之前，马成功和马越已经商量好了。马越是诚实瓜子厂未来的接班人。她说话，马成功也听。

于春深进到大院。一会儿，马越跟过来，扔给他一套工作服，像是别人用过的。

于春深抖了抖，有一股汗臭味。

他就跑到门卫，找老钟头借了脸盆、倒上洗衣粉，对着水龙头“哗哗”地洗了起来。洗过了，找根长棍子晒了上去。

还脸盆时，老钟头问：“马厂长不是你姑父吗，让你装货？”

于春深笑呵呵地：“让干什么都行！”

老钟头像自言自语地说：“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管。”拿出一块帆布递给了于春深：“一会装货时，披上这个。”

于春深说了声“谢”。正有一批货要发，他就与大孙他们一起去装车了。

几个工人为于春深鸣不平，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当装车工啊。于春深仿佛不在乎，扛着麻袋，一路小跑着，装上了车。

大家都看着于春深：“这小子浑身是劲啊。”

正装着车，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门口。老钟头让登记，从车上下来一个人，一下子就把老钟头拔拉到一边，把车硬开了进来。到了厂区，从车上下来了四个人，领头的一个是胖子，嘴角叼着烟。

大孙正扛着麻袋从他眼前经过，他推了大孙一把：“把你们的负责人叫来！”

大孙一个趄趔倒在了地上。

大孙站起来瞪着胖子。

胖子：“你还敢瞪我？识趣地，快把你们负责人叫来。”

大孙认识他，他是洪都夜总会的，外号叫胖瓜。洪都夜总会是他们诚实瓜子厂的客户，常年从这里拿瓜子。

听说，昨天他们的业务员到夜总会去要货款，一分钱没要着，还被胖瓜他们猛灌了一肚子啤酒，直接当场尿了裤子，一帮人才放过他。

大孙不知道他们今天又要来做什么，进货？不像。进货不会开轿子车过来。他们夜总会有一辆白色小货车，拉货都用它。

大孙不敢怠慢，就去找马厂长，马厂长不在，碰到了马越，马越说：“我去！”

大孙说：“你还是别去吧？”

马越杏眼一睁：“怎么，他们还能吃了我？”

大孙拗不过这大小姐，就跟在她的后面，过来了。

马越自报家门：“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你们有什么事？”

胖瓜：“你一个丫头片子从哪里冒出来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找你们负责人。”

马越：“马厂长是我爸，这里我作主，有什么事，你们说吧。”

胖瓜：“这可是你说的。”大手一挥，让人从桑塔纳后备箱里搬出几袋子瓜子，扔在了地上。上面印着“诚实瓜子”字样。

胖瓜从腰间掏出一把刀子，一下子把瓜子袋捅开：“你尝尝，你们卖得什么瓜子，一股老鼠尿味。就这样的，你们还好意思去要钱？”

马越走近前，看了看包装，字是诚实瓜子几个字，但袋子，不是他们厂用的那一种。为了防潮，诚实瓜子包装袋是两层的，外边是蛇皮袋，里面还有一层塑料袋。胖瓜拿来的，只有一层蛇皮袋。

马越刚说：“这货不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