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深在那里坐了一会,天黑了下来。
干了一天活,他感到饿了。他纵身一跃立了起来,一转身,却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于春深迅速将头转了过来,双手扳在柳树干上。把身子藏在树后。
从树后望过去,于春深看到马瑶与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走在一起。两人在说着什么,好像是在争执。只见那高个子,手势非常的夸张,一会转向马瑶,一会又转向前方,一会回过身,倒退着走。不知他说了句什么,马瑶生气地向回走了。男人却没有回头,自顾自地向前走了。
于春深想追上去问问那个男人,他和马瑶是什么关系,对马瑶说了什么。又感到唐突。作罢!
于春深从公园的北门出来,见马瑶在公共洗车站点等车。于春深就向相反的方向走了,他要找家小饭馆填饱肚子。
于春深心里有事,匆匆吃了一碗面条,就向瓜子厂走去。他姑父交待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他姑父对内“欺负”工人,对外却一直信守和气生财。如果能做成生意,他叫人家爷爷也行。于春深以自己现有的智商分析,他姑父不会得罪什么人,要说得罪,那还是他得罪人了。
于春深想,这事与胖瓜脱不了干系。
有心想去问问胖瓜,他既然偷偷地干,就没打算承认。问一千遍也白搭。他一句“我没干”就会把自己顶回来。
于春深纳闷,那瓜子,怎么就被浇了那几袋子?搞破坏,也不彻底。不,不可能不想搞彻底,一定是外在条件限制住了。坏人,还不想着更坏?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到底是啥情况?
最应该是目击者的老钟头都说不知道。
那就查!自己查!
于春深到了工厂,先到了大门,他找几块砖踩着,向门卫室外的小窗户上向里一看,老钟头坐在那里睡着了。桌子上,摆着一瓶酒,一个茶碗,瓶中的酒只剩下小半瓶了。
联想到,每天早上从钟头眼前经过,就闻到一股很大的酒味。如果不是看到瓜子厂的牌子,还误以为老钟头在酒厂上班呢。
原来如此!
老钟头是个酒鬼啊,一个一喝就睡的酒鬼。
于春深不想与酒鬼为伍。就转到了西墙边,身子一跃,上了墙头,轻轻跳在院子里。
于春深想,他姑父应该在厂区养只狗。如果里面有条狗,现在一定会“汪汪”叫起来了。
他操这个心做什么。他姑父又没把他当亲戚。
进了墙里边,于春深在墙根闷了一会。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向墙上照了照,看有脚蹬过的痕迹。自己刚才是跳下来的,没有挨着墙,这脚印就不是自己的,应该是别人从这里爬进爬出过。
呆在这,不是个地方。于春深就转到仓库的一角,那里有一丛灌木,是自己长出来的。
于春深把身子向里缩了缩。用了个笨办法。蹲守!
刚才,还黑洞洞的天,有月亮了,月亮一会钻进云层,一会又闪出来。
今晚,于春深不想念月亮。他说,月亮,你出来干什么啊。
月亮不管他怎么想,天是它的,它愿意怎么逛就怎么逛。
于春深想找个更隐蔽的地方。刚伸出个头,就听到西墙边扑通一声掉下了一个什么东西,接着,又扑通、扑通地掉下了几个。总共五声。
于春深又缩回灌木丛中,只见到前前后后、高高矮矮的五个人影,弯着腰向仓库这边走来了。
走近了。一个声音说:“动作一定要快!速战速决!”是胖瓜。
“上次,如果不是忽然停了水,我们一定会把仓库浇个透。”是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