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啊!”
工藤新一还来不及反驳,脱口而出的音节就在突然发动、但是一顿一顿的游艇上被晃的支离破碎。
“唔......挡位好像出问题了,一加油马力就直接拉满了,要不你们扶着点东西,我直接飙回去?这样还节省时间,可能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到岸。”
萩原尝试了一下,发现短时间内没办法解决,于是破(顺)罐(理)破(成)摔(章)的建议飙船。
闻言工藤新一赶紧拉着白石一起找座位坐好,一只手还紧紧地抓住旁边的扶手。松田倒是直接就原地找了块舱壁靠着,还用脚把工具箱拨到身边踩好踩稳。
见众人都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萩原便面容焕发地拉下了把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如萩原提前预警的,没有丝毫缓冲,游艇好似离弦之箭般地猛然冲出,沿着海岸飞驰而过。
“等等等啊啊是不是要撞上了!”
白石听着身边人高分贝的尖叫,嫌弃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会的,研二的驾驶技术很好。”
——虽然说的是汽车。
在工藤新一惊恐的目光下,原本就离岸边很近的游艇,在满油门的加持下对着沙滩直冲而来,然后又在右满舵的操作下剧烈的倾斜变向。因为速度和惯性的影响,游艇没能立即远离岸边,而是贴着陆地驶过。
他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学习什么修理,就连白石撞到他身上也不曾理会。身体在船舱激烈的摇晃振动中来回颠倒,他依靠把手,才勉强不被甩到地板上。
等到大半个船身碾过沙滩终于成功转向出海,船体的颠簸才平缓了下来,变成了迎着海浪的正常摇晃。
“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我们要搁浅了!”
海风刮过窗户带来呼啸的声音,再加上发动机仍在“哼哧哼哧”的怒吼咆哮,工藤新一只能大吼着跟其他人讲话。
“所以说~小孩子要相信大人啊~”
萩原的笑意掩埋在风声里。
“果然,萩原哥哥和松田哥哥真的都超级厉害!你平时有跟他们学这个吗?”
在经历了一番紧张刺激的、肾上腺素狂飙的亢奋情绪后,剧烈跳动着的心脏终于又平安的落回了胸膛。工藤新一这才有心思再次欣赏眼前水色碧蓝、一望际的大海,延续自己先前未尽的话语。
“说起来之前也有看到你在读相关的书籍,果然松田哥哥他们是教了你的吧。”
想到刚刚白石能上手过去帮忙,而自己只能站在一旁干等着着急,他就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学习些汽修知识。
“阿笠博士不是也会吗,他还是个发明家,你想学的话直接找他不就行了,还近。”
白石纳闷地回道。
倒也不是他占有欲发作非得拦着工藤新一去找松田学习,只不过松田向来不喜欢小孩,脾气又差又嫌麻烦,要是被工藤新一一直缠着,只怕两个人得吵起来,然后工藤新一就会在挨了骂之后委屈的找他诉苦。
但同时松田又面冷心善,真被工藤新一缠久了指不定就会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然后家里就会整天被闹得鸡犬不宁。
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把苗头掐断。
而且白石是真心觉得阿笠博士更适合工藤新一,毕竟懂制作的人常有,懂创造的人可不多。
“阿笠博士好是好,就是......”
工藤新一弱弱地出声,但还是很难说出口他不想找阿笠博士的理由是因为不想被炸成黑炭。
“阿笠博士?那个发明家?”这时候松田随口接了一句,“之前好像听雪你提起过,但还一直没来得及去拜访。”
“他厉害吗,要不找时间我们也过去交流交流?”最后一句显然把萩原也算上了。
白石点了点头,但一直掌舵的萩原没看见,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附和。
“可以啊,本来我们也应该要去感谢人家一直以来对小雪的照顾的。”
被拒绝之后还被隔离在话题之外的工藤新一显得更可怜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想找松田学习更大的原因是想多去他们家里,好让自己和他们的关系贴的更近一点吧。
在中二的年纪崇拜这种话是轻易说不出口的。
即使工藤新一从小就觉得自己友人的两个哥哥都特帅特有范,干的还是为国为民的大事业,在知道他俩都能力超强智力超高之后就更钦佩了,但他也只会把这些想法都憋在心里,默默地立誓要追赶他们成为像他们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就像他对待雪一样。
即使雪的眼里好像并没有他(×)。
但他这股少年的淡淡的忧伤很快就被冲没了。
“看后面!”
工藤新一闻声回头看。
不远处的人小岛,茂密的雨林上方,低空中坠着一道小小的彩虹。彩虹从密林的这头滑到更远处更高的山头,在夕阳的照耀下把彩色的辉光洒落人间。
这是在岛上所看不到的风景。
只有隔得不远不近,又恰好转到侧面崖边的那个角度,才能偶然窥见这大自然漏出的一瞬美景。
“真漂亮......”
游艇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工藤新一低声的喃喃在安静的环境下便清晰可闻。
“是不是突然觉得这一次跟我们出来比你之前来的任何一次都更要有意义?”
转过身一齐欣赏着同一片美景的萩原揶揄他。
“才不是。”工藤新一撇了撇嘴不想承认。
说意义什么的就太夸张了,更何况不管出来多少次,第一次总归是最新奇、兴味最大的时候。但,跟长辈和跟同龄人出来玩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那种肆忌惮的玩闹,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就失了分寸闯了祸,甚至玩过头了还有共犯帮你隐藏“罪证”,乃至于拉着你在“犯罪”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一去不复返——
旅行的乐趣外乎如此。
但不管怎么说,这场奇妙的经历,这片绚丽的景色,都必将深深地镌刻在心底,成为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在多年之后仍然能被回想、怀念。
“既然这样,明天带你们去拆飞机发动机怎么样,这肯定是你没经历过的最有意义的事。”
本来还沉浸在温馨氛围中的工藤新一目瞪口呆地看着发话的松田。
“你会吗就拆,你都没见过飞机发动机吧。而且人家肯定也不会让你拆。”白石语道。
“左右都是发动机,应该差不了多少,大不了我之后再给他们装上。”松田理所当然的回道。
真就——有意义是不可能有意义的,甚至有趣不了一点。
工藤新一捧着被正主摔得支离破碎的滤镜咬牙切齿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