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间,台子上便踩了一个大洞。果然似一个垃圾工程,不过倒不消说那人内力深厚,寻常台子当然承受不了,台子没有因此散架便是奇迹了。
司马宝真看到这里,离邢回游近了些说道:“邢大侠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某虽不才,那台子的料还是承担的起的。”
司马宝真如此阴阳怪气也不奇怪,毕竟这台子是邢回游一手搭建,倘若传出去这等糗事,让自己也是脸面光。
邢回游却不着急,他好像从来没有表情一样,没有伤心过、愤怒过、兴奋过,现如今依旧平淡如水,不去答话。
录冬卿一脚用力过猛踩了洞,也见到邹文初后心情恼怒的缘故,这对两个人的和解场面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录冬卿握拳说道:“感谢各位大侠,在这里当个见证,五年前因拙荆一件丑事,和邹文初定了这比武,此番比武只有一人可以下了这台子。”
邹文初只得摇摇头说道:“冬卿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有原谅我吗?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录冬卿背上亮出那把‘指天’剑,面目有些狰狞地说道:“五年前我本就该杀你,我是看在你断剑之事,才定了这五年比武,璇儿一事,我必追究,少废话,亮剑吧,你现在怎这般扭扭捏捏,你现在和你那‘古风子’可是相差甚远呢。”
邹文初低着头说道:“五年了,这五年我一直在寻找真相,一刻也不停息,不过你为什么不肯相信话呢?”
录冬卿压住怒火说道:“你所谓的真相是什么?你说那天晚上你仅仅是在和璇儿治病,你说在后背之上有一掌印,可是为什么璇儿后背一看全一点伤?而又为什么璇儿次日起身全然不记得这件事了?你又如何说你找了真相?邹文初你自己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的呢?”
邹文初有理说不出,只得说道:“嫂嫂那天确实被歹人所伤,伤势严重,后背中央深陷一掌,情急之下,我才褪了衣物,运功疗愈,弟弟承认这番有伤风化,但是旁人空一人,我又只能出此下策,此后五年间,我也一直在寻着行凶者究竟是谁。”
听到这里,录冬卿怒火中烧说道:“伤势严重,哼,有多严重?璇儿次日便和常人异,你又如何解释?你休要废话,我录冬卿没你这个兄弟,准备好受死吧。”
录冬卿终是不再说话,一脚踏空,背后指天剑拔了出来,折返剑光已然划过洛儿脸庞,果真是把宝剑。
邹文初缓慢抽出自己背后的剑,随后右手一扔扔到了一边,猛地一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内心五味杂陈,经历了许多心理斗争颤颤地说道:“录兄,其实.....我不喜女子!”
录冬卿的宝剑距离邹文初的面容不过一寸,饶似平常人早就汗如雨下,不过邹文初仅仅喉咙动了一下,闭上眼睛,已经要接受死亡的定局了。
不过他在最后喊的一声,让录冬卿停顿了下来,他的脑海里想起来自己和邹文初那段相识的时光,好似自己和孔怀璇大婚后,和邹文初在一块的时光便少了许多。
录冬卿想到这里,双腿颤巍巍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手里也是颤抖地拿不起剑,手里的指天剑‘咣’的一声,竟落了台子上去。
男人嘴里说出来“不喜女子”四个字,想来在整个大陆也是一件稀奇事情,自古男人生来从来没有不喜女子的。
不过显然邹文初嘴里说出来的这番话,不仅仅是“不喜女子”,也不是“不喜任何人”,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简单地说,那邹文初有断袖之嫌,龙阳之好罢了。
邹文初一说出来,引得在场的人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那司马宝真直勾勾盯着邹文初,心想“此番来着,果真没,倒是让自己见了世面。”
邢回游听到邹文初的一番话,神情有了变化,不知是鄙夷还是鄙夷邹文初说的那番话是假的。
朱巧兮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一切,手里的飞镖被掩了下去,原来刚才如果录冬卿挥向邹文初的时候,朱巧兮会出手阻止的。
最平静的便是曹洛儿了,断袖嘛....对自己来说也不奇怪,古代皇帝不是有所谓的龙阳之好嘛。
不过对自己真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啧啧称奇。
录冬卿迟疑了半分钟,随即拿起掉落的指天剑,闭上眼睛欲要挥上去。
朱巧兮向前仰了身,食指和中指夹着飞镖,眯起眼睛,想要阻止。
司马宝真嘴里喃喃道:“果真刺激,刺激。”
录冬卿不再胡思乱想,这一切总该解脱的。
“剑下留人!”林中远远响起一个女人的声响。
那一刻录冬卿神情复杂,不过那挥出去的剑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只见凌空‘嗖’的一声,录冬卿只觉自己手一吃力,那指天剑已是偏了半分,横劈在了台子上。
只见那台子轰然倒塌,华而不实的台子便倒了下来。
司马宝真不忍直视,嘴里的“刺激”已经换成“豆腐渣也。”
却说那人正是录冬卿的妻子孔怀璇,孔怀璇苍白的脸庞来到这里便是一口鲜血喷出。
录冬卿连忙插了宝剑,一跃到孔怀璇身边说道:“璇儿,你怎么了?你昨天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今日便吐血了呢?”
录冬卿连忙扶起孔怀璇,朱巧兮也跳到孔怀璇的身边一齐搀扶她,欲要扶到朱巧兮的位置上。
孔怀璇看起来十分的虚弱,如此长的路途,让她说话的声响也是有气力。
环视一圈后,只是解开衣裳,朝后一掀,赫然间便看到了大掌的痕迹。
录冬卿看到这里,瞳孔猛地睁大了起来,面部青筋陡然冒了出来,说道:“夫人究竟是谁害得你?”
孔怀璇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夫君,我想起来,我想起了五年前那天晚上,我在暗处中了一掌,文初是在给我治病呢。”
录冬卿愣在原地,不过看到妻子如此痛苦,便连忙握住妻子的手。
曹洛儿缓慢说道:“此是【炼虚掌】,中此掌者,短时间会有一个巨大的手印,次日便会消失,不过那仅仅是隐藏了起来,潜伏在了身子之内,只要时间一到,便会虚弱不堪,因其内心沾染了炼虚掌的毒气。
不过显然施法者内力低浅,回去只当七七四十九天用赤霄树皮磨成粉,倒入水中熬成汤水,服下便可,孔夫人现在这般虚弱,主要还是劳累所致。”
众人听罢,皆看着侃侃而谈的曹洛儿愣在原地。
却说曹洛儿哪知道这里,非霍负雪在心底里对自己说了缘故,她便来秀一秀存在感罢了。
朱巧兮听到这里,欣慰的点点头,曹洛儿这一番话,让她脸上也是有光,谁让曹洛儿是她带来的呢。
录冬卿站起身来朝着曹洛儿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姑娘,大恩大德以为报,受鄙人一拜。”
说罢录冬卿直直跪了下来,大男人说一不二,说到直接做到。
随后录冬卿把孔怀璇先交给了朱巧兮,倒塌台子处站着邹文初,先前孔怀璇那副样子,邹文初也是想搭救,几经权衡之下却是放弃了。
录冬卿也是‘扑通’跪地说道:“哥哥怪你了,险些酿成大祸,时至今日五年了,我恨了你五年,我再言面对你,但求以后好好照顾你嫂嫂。”
说罢录冬卿猛地拔剑欲要向他自己胸口挥去,邹文初泪眼婆娑见到这一幕后,却是迅速地双指一挥夹上指天剑。
“兄长不要!”邹文初大喊道,只见邹文初气力极是雄厚,两指一夹指天剑,‘咔嚓’一声,竟然将指天剑一分为二。
司马宝真凝神一看,大惊道:“气御剑!你竟然有金丹实力?”
邢回游一撇,见状也是暗自叹服。
邹文初说道:“弟弟从未埋怨过哥哥,如今哥哥自我了断,让弟弟还有和脸面活在世上,既然嫂嫂已经记起,消除了咱们兄弟二人的隔阂,便是皆大欢喜,不过欺负嫂嫂的凶手未能找到,倒是弟弟的不对。”
录冬卿掩面哭泣说道:“文初,文初啊,是愚兄怪你了。”
说罢两个人相拥哭泣了起来。
众人见到这里不禁也是欣慰了起来,比武之事也算落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