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潇潇道:“那倒不是,我乱猜的。”说着话先请进如玉来,如玉道:“尉迟掌门,你不用跟我晚辈客气。”
醉道人对如玉说:“如玉,毕竟你远来是客,不必客气,请。”
遂请进观内,来到厅堂,分主客坐了。早有小道士献上香茶,这茶是崆峒山产的八宝茶叶。三杯茶沙沙斟上,尉迟潇潇道:“不要客气,请了!”
如玉端起小杯,嘬了一口,道:“的确是好茶,清香。”
尉迟潇潇笑道:“我这穷山僻壤的,也没有别的款待你的,只有这茶了。”
如玉道:“蛮好,蛮好。”
一旁的醉道人道:“不好,不好。”
尉迟潇潇问:“华老伯,你是嫌茶叶放少了么?”
醉道人道:“不是。”
“那你是嫌水没有烧开么?”
“不是。”
尉迟潇潇道:“那是怎么了?”
醉道人忧愁的说:“老侄女,你知道。我就不爱喝茶,光爱喝酒么。”
惹的一旁奉茶的小道士偷笑,如玉和尉迟潇潇也忍不住笑。尉迟潇潇笑说道:“华老伯,客随主便,今儿如玉来,你就暂且忍一忍你那酒瘾,喝点茶清清胃。”
醉道人说:“能忍就不到你这里来了,我想着送女子来,能到你这儿蹭一顿酒喝,不想只是一杯茶。”
尉迟潇潇道:“有哩,有哩。华老伯,你别急,怎么看你年纪越大,还越心急了。你这些年的道,修那里去了。”
说着闲话,饭菜就上来。有春笋、木耳、红萝卜、青葱、洋芋。做的有热菜有凉菜。尉迟潇潇说:“如玉你莫嫌,荒山野岭,都是一些家常菜。”
如玉说:“很好了,已经很丰盛了。我们天山派很难吃到好的,四时八节都是竹笋。”
醉道人看着这些菜,精神也没打起来。看了看门外,尉迟潇潇在一旁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说道:“华老伯,你还看啥哩,是嫌菜不够么。”
醉道人心不在焉,依旧看着门外。说:“菜够了,怎么还不见酒来。”
尉迟潇潇吩咐一声:“上酒!”
就见俩个童子,一人抱着一坛子酒从门外进来。两人将酒放在桌边,尉迟潇潇道:“晚饭时间到了,你们也下去吃饭去吧。”
两人退了出来,就见醉道人迫不及待的打开酒盖,笑说道:“老侄女,你就知道你伯馋这一口,还非得最后上。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急么。”
尉迟潇潇笑说:“华老伯,今儿有客,你要端庄些。”
醉道人举起一坛子酒,说:“又不是外人,你还约束起我来了。这坛子我负责造,剩下那一坛你两个喝。”
说着“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就像渴了的人喝水一样。然后又吐了出来,吐在地上对尉迟潇潇说:“老侄女,怎么今儿捉弄起你伯来了,这不是酒么。”
如玉和尉迟潇潇捂着嘴笑了一阵,尉迟潇潇说:“这坛子是百花酒,我们两个喝的。那一坛才是你要喝的竹叶青。”
醉道人说:“也不早说,害我对美好的向往达到了顶点,却似个猪尿泡吹的鼓鼓的,被针一扎,气一下就给放了。”
尉迟潇潇笑说道:“华老伯,你今天太急了。这么好的酒,不等我师父来么。”
醉道人听尉迟潇潇这么一说,打开另一坛,举起来“咕咚咕咚”换了三口气,就将一坛子竹叶青喝的干干净净。喝完了擦擦嘴说:“我和你师父叙旧行,酒和他喝不成,你师父一喝醉就打人。我又打不过他,你说谁和他喝。”
正说着飞云子从外面大笑进来,道:“老醉鬼,背后说人坏话,你可不够意思。”
醉道人一看走进来飞云子,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平时叫你请一顿,把你吓的不见人。你徒弟请我,你又来蹭喝。”
尉迟潇潇给师父搬来一把椅子,飞云子落座。如玉起身施礼道:“原来是飞云子老前辈,晚辈失敬。”
飞云子和蔼道:“不必多礼。”尉迟潇潇忙要给师父介绍如玉,飞云子道:“为师早已知晓。”
遂对身旁的醉道人说:“老醉鬼,我喝自家的酒,怎么也成了蹭了。”
醉道人说:“你不蹭。我蹭行了吧。”
飞云子大笑道:“你这才算是不打自招。”
醉道人得意道:“你来的晚了,一坛子竹叶青,早就被我造完了。”
飞云子说:“你刚喝的是二十年的,五十年的还没上来。”
醉道人站起身来气冲冲道:“好啊,我说怎么这么快给我一坛,原来是你老家伙的主意,好的在后头。”
飞云子安抚醉道人坐下,说:“老醉鬼,今天两个晚辈在这里,我们须是老成一些。别让娃娃看笑话。”
醉道人坐下说道:“好吧,我是要酒不要命的人,如玉你和老侄女尽管喝酒和吃菜,别让我们影响到你。”
如玉笑说道:“没事,两位老人家真性情。我爹也是这样。”
醉道人说:“这都是练武之人的本性。”遂对一旁的飞云子道:“娃娃吃娃娃的,走!我们外面单挑走。”
飞云子起身对尉迟潇潇和如玉笑说:“你看看,三天不打,皮痒痒的就不行。你两个慢慢吃,我们出去了。”
尉迟潇潇和如玉起身恭送他们出去,尉迟潇潇对如玉说:“他们几十年了都是如此。”
如玉点点头道:“蛮好,蛮好。”
两人饮着百花酒,就见欣欣生这时端着一锅羊肉泡馍上来了。
如玉一愣,欣欣生将羊肉泡馍放在桌上。尉迟潇潇起身介绍道:“他就是欣欣生。”
如玉施礼道:“远来是异侠,久仰大名啊。”
欣欣生连连摆手说:“什么异侠,我现在是个做菜的大厨。”
尉迟潇潇道:“尝一尝大厨做的羊肉泡馍。”
欣欣生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如玉尝了一口,连连称赞道:“的确好吃,我这辈子还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尉迟潇潇对欣欣生说:“有进步,我看你的天分都在做菜上,不用学什么武了,以后专心学做菜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