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其实还没有彻底睡熟，迷迷糊糊能感受到任平书在亲他。吃饱了转不动的脑子忽然想起任平书对他睡前刷牙这件事很执着。

但是今天真的好困。

乔云闭紧了眼睛任由任平书亲，希望任平书亲完之后能让他蒙混过去今晚睡一觉，不要抓他去刷牙了。

感觉亲到嘴巴都没有甜味了，任平书终于松开，乔云悄悄松口气，准备放松睡大觉。

脸上忽然一痛，睁开眼睛，是任平书笑眯眯的脸。

“刷了牙再睡。”

乔云崩溃了。

大过年的，干嘛啊！呜呜呜都亲到没甜味了还刷牙！

被提到洗手间的乔云生可恋，捏着牙刷面表情刷刷刷。

嘴里还冒着泡，突然扭头问任平书：“任老板，你的牙齿是不是坏掉过啊？”

乔云本来只是随便这么说说而已，但是任平书竟然一反常态的不说话了。

嗯？？？有问题！

很难想象任老板这种自律到可怕的上班族精英也会去补牙。

“任老板？”

任平书还是不说话，山一样的男人，转头离开了卫生间。

乔云举着牙刷追出去，“哎呀，就告诉我嘛，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任平书扶额，又把人提回洗手间。

任平书是不会让乔云知道自己怕牙医的。

那玩意在他嘴里钻的时候，天灵盖都要穿了。

任平书嘴巴严得像拿针缝过，乔云磨不出来，最后还是放弃了。

折腾完这一套，乔云一点也不困了。

他洗把脸出来，手机又在响。

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谁啊。

乔云毫防备地接通了。

对面一片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宿舍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林风行不敢轻易开口。

这是他特地新办的手机卡，原来的手机号码已经被乔云拉黑了。

自从在餐厅和乔云分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乔云。

原本还一直陪在他身边、甚至不如他的人，忽然之间站到了他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触及的地方，这样的落差让他法接受。

他唯一能接触到乔云的途径，是那位公事公办的冷面秘书，但是秘书也在算清账务之后离开了。

把那九万块打到乔云的账户之后，林风行的账户里剩下的钱就不多了。

导师的女儿肃宁没有把这件事闹大。

但是组里的人看肃宁一夜之间就不再像从前那样缠着他，态度也变得暧昧模糊。

但是好在，他能力过硬，没人多说他什么，在团队里，除了有些尴尬，也还混得下去。

他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年初项目的盈利，只要项目成功了，那他的付出就不算白费。

只要项目能够成功，他就有理由能够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说服自己失去乔云也是值得的。

原本以为没有乔云之后，生活会轻松起来。

可是他并没有变得快乐，乔云离开之后，才发现他自己的生活破了一个巨大的洞。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乔云，想乔云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和谁在一起，会在做什么。

他还经常到乔云之前工作的便利店买东西，透过那个小小的柜台，仿佛能看到乔云站在里面工作的样子。

但是很明显，乔云已经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新年，他没有回家，而是申请留校。

乔云父母去世了，他的家人也不在了。

两个孤苦依的人在一起，他曾经也以为他们是彼此的唯一，就这样互相扶持着走下去。

但是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他已经没有家了。

这个新年，到处都热热闹闹的，团队的人都回家过年了，他连用工作麻痹自己都没有借口，唯独他身边这么冷清。

他突然有些后悔，开始想念乔云在身边的时候，至少有个人能在他想起来的时候，和他说说话。至少在新年的时候，有个人陪着他，不至于这么孤单。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拨通了电话，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熟悉的声音，一瞬间竟然有点想哭。

他张了张口，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更害怕自己开口之后，连这个号码都会被乔云拉黑。

“喂？哈喽？”

乔云一连招呼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声音。

任平书听到动静走进来，“怎么了？”

乔云耸耸肩，“不知道，可能是打电话了，对面都没有人说话。”

林风行听着对面传来絮絮叨叨的说话声，眼眶发红，他很想开口，哪怕只说一句新年快乐。

“挂掉吧。”

男人冷硬的声音骤然清晰，是在乔云的房子见过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乔云现在和他在一起？！

但是没有机会给林风行分析更多，电话已经挂断。

就像他和乔云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