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被自己帮助的人倒打一耙,被全世界误解……更令人崩溃的吗?”
卢瑟的嘴角扬起,心头洋溢起一种变态的快感。
“当看到他力量的时候,没有人会不畏惧他。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恢复原状……我会扒下超人的面具,让人们重拾对他的恐惧。”
“这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交易了,安,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卢瑟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在他看来,从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拒绝他的合作邀请。
“不——我拒绝。”安保持着丝毫不为之所动的样子,他语气冷淡地回应。
“除了删除档案,你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给你安排最好的监护人,送你去最好的私立高中上学,保证你的后半生衣食忧。”卢瑟飞快地补充着条件。
只要他提供足够的筹码,没有人能面对这些东西不为所动。
安没有说话,依然斜眼看着他,那样子好像看着舞台上的小丑。
卢瑟的脸色变得阴鹜,阴云笼罩在他的头顶。
气氛瞬间凝滞下来,沉闷的空气种酝酿着一种紧张的氛围。
“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你这种人。你们自视甚高,所不为,肆意践踏规则,以为全世界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以为所有人都该听你们的话。”
安的瞳色在激荡的情绪下,折射出更加深邃的幽绿色。
“我——偏——不!”他泛着冷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卢瑟,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嘴里的话。
“砰!”
卢瑟倏地一记勾拳砸向安的腹部,拳头和皮肉撞击传出沉闷的响声。
他收回拳头,俯视着摔倒在地上的安。白炽灯下巨大的黑影覆盖在地面和墙上,笼罩住安。
“恕我失礼。我认为只有这样做,你才会明白怎么和一个地位崇高的人说话。”
卢瑟从西装前胸口袋处抽出真丝手绢,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这也难怪了。毕竟你从小就生活在毒窝里,缺乏父母的教养。父母都是酗酒吸毒的瘾君子,你十岁的时候他们就协议离婚,但是没有一个想要你的抚养权。你离家出走……”
卢瑟回忆着安的资料。
“我离家出走,遇到了一个人贩子,他叫莫雷,是游荡在费城的底层喽啰,替头目做事。我当时饿极了,他说可以给我提供面包,我就跟他走了。”安吃痛地仰面躺在地上,打断卢瑟的话。
“我的金发,绿眼睛还有年龄,都是上流社会爱好的特征。莫雷很珍惜我这个商品,他想把我包装得更贵,卖给有钱人。他教我读书,写字,却时常不让我吃饭,因为名流都喜欢纤细的身材。我每天都饿着肚子,只能晚上偷吃点面包。莫雷发现以后,总是气急败坏,他会狠狠地揍我一顿。”
“一开始,他还会珍惜商品的身体,只是用拳头轻轻地锤几下,后来他的脾气越来越差,逐渐用上了棍棒和刀子。论在外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回家以后他总会把怒火发泄在我的身上。”
“我越来越瘦,整日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床上。莫雷很生气,有一天他揪着我的衣服,又踢又打,那架势好像要把我打死。我害怕极了,趁他不注意拔出了他的枪,‘呯’地一下,就命中了他的额头……”
“多可怜的男孩,杀人也只是为了自卫而已。”卢瑟摇晃着透明的红酒杯身,优雅地呷了一口,不知是同情还是嘲讽地评价了一句。
卢瑟意再浪费时间,他拍了拍手,示意保镖进来。
保镖把安拷在粗铁制成的十字支架上,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铁链捆缚住。
卢瑟正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安低着头,喃喃地说。
卢瑟靠近他,思考着是否给予他一个反悔的机会。
安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卢瑟。
“呸——”
一大口唾沫喷吐到卢瑟的身上,安积蓄力道,顺势拔起,一头撞在他的身上,力道好似要把铁链都挣脱开。
卢瑟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
“我从不后悔杀了莫雷。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我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痛快。我会用刀一片一片剐下他身上的肉!”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就是我生存的守则!你最好立刻杀了我,否则如果我活下来,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报复你!”
安夸张地大笑着,他笑得前仰后翻,手上拷着的锁链撞击在一起,发出尖锐而令人不适的声音。
卢瑟怒火中烧,他拎起桌上的皮鞭,恶狠狠地抽打在安的身上,使劲抽打了好几下。
“很好,你成功惹怒了我。我会考虑给你一个合适的死法。在此之前,你就呆在这个黑屋里,一点阳光也别想见到。”
卢瑟的目光仿佛能刺射出令人胆寒的尖针,他阴森森地说。
“这可伤不到我,你该换个手段治我,秃子!”
“瞧啊,你才三十多岁就已经是个秃子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光可鉴人的脑袋,九十多岁的老爷爷都比你头上的毛多。想必你那根东西上也没多少毛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嘲弄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的鄙夷如同利剑刺痛了卢瑟。
卢瑟黑着脸,如火山喷发的前兆。
“卢瑟先生,我可以代替您教训这个小子。”鲍比低头哈腰地跟在他身后,谄媚地向他献计。
卢瑟愤怒地一脚将他踹倒。
“如果我要你说话,我会拉动你脖颈上的绳子。现在,给我闭嘴!”
安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低压压地笑出声。鞭子抽打出的狰狞伤口因为胸膛的剧烈起伏,渗出缕缕鲜血。
直到两扇几吨重的厚重门板闭合上。
他在黑暗中安静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