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语：“如果……杀不死你，我情愿杀死我自己。”

“不！”托尼看上去紧张极了。

黑夜笼罩了周遭的一切事物。他几乎不太看得清，只能借着一点稀微的月光，循着声音，大跨步凑上来。

他想夺走安手上的枪。

“啪”地一声，安用枪托砸中托尼的胸膛，托尼右手试图抓向他，安偏过身子避开，趁其不备，一脚揣向他的肩膀，顺势将他踹倒在地。

他单脚踩住托尼的左臂枪伤，踩得实实的，黑色鞋跟上下碾压。猩红的血液从单薄的布料中汩汩流出，从伤口一路滑下，染红了袖口。

安快意比，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托尼：“呵，你真以为我会这么做？”

安径直从托尼的身上跨过，拎起桌上的那本旧笔记本，朝门口走去。

他在门口止住脚步，思索了一会儿。又回到托尼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你的戒指，还给你。”他将银戒指随手甩到托尼的身上“那天你见到的，不是我真正的家人。他们是我在九头蛇的同事。”

“托尼，如果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我们或许能在一起。”

“可是你毁了这一切。”安的话语仿佛针扎般刺痛了托尼。

“九头蛇不是一个值得追随的组织。”托尼的面庞因失血和疼痛，而失去血色，他嗓音沙哑，“如果你没完成你的任务，他们会怎么对你？”

“这不用你来管！”安歇斯底里地冲他吼，“你这个军火头子！”

他凭什么摆出这副关心的样子？！装作他好像是个手上没染过血的好人的样子。

安右手扼住托尼的喉咙，直到看到托尼脸部胀青发紫，喉骨嘎嘎吱声，才松开手。

他近距离地审视面前，这张花花公子的脸。虽然在夜视仪的镜头中，只能看到面庞上模糊的五官和轮廓。

“托尼·斯塔克，你知道我在九头蛇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教我的吗？”他的嘴角流泻出一抹天真又残忍的笑容，“他们说，论是想让一个人丧失尊严，下跪求饶，还是想让他死，都有很多方法。”

“只要拔光一个人的牙齿和指甲，折断他的脊骨和全身每根骨头，扼碎他的喉管，放干他的血液。即使是世界上最坚强的硬汉也会痛哭流涕，在你面前惨叫。”

他的目光像是致命的毒蛇，伴随他说话的内容，在托尼的太阳穴、眼睛和脖颈等致命部位游移打转，伺机而动，仿佛随时准备绞杀猎物。

他迫切地想要在托尼面前，彰显他的力量。他要看到他恐惧的样子。他要看到仇人在他面前屈服的样子。

——而他没有心软。

托尼绷紧嘴唇，一言不发。

“他们还教会我更多。”安告诉他，“真可惜。如果来得及和你上床，我就可以在你性高潮的瞬间，掐碎你的喉咙。你会死于性窒息，在缺氧的快感中获得极乐的体验，然后死去。”

托尼终于忍不住追问：“所以……这些事情，你都做过？”

“哪些事情？”安扬起唇角。

安长着金发碧眼，当他笑起来，微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的时候，他周边的气息仿佛都变得更明媚和干净。

就像天使在人间的化身。

九头蛇相信，他纯洁害的美貌在某些时候，能更有效地帮助他完成任务，并提高任务完成的效率。尤其是针对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任务对象。

安的手亲昵地抚上托尼的脸颊，从他宽阔的额头，抚过他的焦糖色的眼睛，鼻子，和湿润的嘴唇。

纤长的手指向下滑动，指腹不紧不慢地摩挲托尼突出的喉结。

托尼的喉结下意识地滚动，呼吸乱。他垂下眼睫，偏过身体避开他的手。

“你的村庄处在九头蛇的据点，那里整个地方都被九头蛇占据了。”托尼闭上眼睛，尽量保持冷静，他不想和安作谓的争吵，“我很难想象，九头蛇都教了你些什么。如果你不杀我是因为想从我口中挖出什么东西，那就趁早放弃吧，我不会和罪犯妥协。”

哈！真可笑！看看托尼·斯塔克这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吧，他刚刚竟然还会心软？！他真该扼断他的脖子！

“你以为你很伟大？你以为你是和平使者？一个军火贩子，就因为不卖军火，学会躲在铁壳里装英雄了，就可以让世人忘记他曾经的罪行？”

安气得简直要发疯，他几乎丧失了理智。

“九头蛇正是为了对付像你这样滥用权力的人才成立的！我在九头蛇训练了三年，直到长官允许，才得以接手我的第一个任务。我多次请求上面，最后他们仁慈地将你安排成我的第一个任务目标。你以为我为什么能避开斯塔克工业的调查？因为我使用的本来就是我的原始身份。我的档案还很干净，没有一桩犯罪记录。”

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安猛地拔出枪，冰凉的触感抵在托尼的额头上。他的手指按在扳机处。

他浑身都在发抖。难以控制地发抖。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激动。

“你说我是罪犯？没！我马上就要是了！”

他想不明白，事实已经很明确，托尼·斯塔克就是害死他家人的仇人！他刚刚又怎么会纠结这么久都下不了手？

现在，他觉得自己清醒过来了，他很明确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IaIrnMan？”安复述托尼在新闻发布会上的那句名场面台词，“你以为你会成为英雄？”

“不，你会死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