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睁开晕车早已凹陷的眼睛,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床铺,乾乾净净,还是那样洁白。
[我吐的东西呢?]
柳白抬头寻找,找到一双拿着塑胶袋沾满呕吐物的双手。
「现在没关系了吧,感觉好一些了吗?」
是个很温柔的nV声,应该是个很温柔的nV生,是她特意从对面的上铺上递过来塑胶袋给柳白的呕吐物,柳白当时只顾着闭眼呕吐,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吐在nV生的手上。
心里好生愧疚,柳白赶紧拉住了回收的塑胶袋,这是他身上的hI,怎麽好意思再让人家nV生拿着。
「抱歉,吐了你一手,脏东西我来拿丢掉吧,你赶紧去卫生间洗下手吧。」
「没关系,你好好躺着睡觉吧,晕车是件很难受的事情,你看你的眼睛,都快没有了。」
对面nV生温柔的笑着,柳白不好意思抬头,今天在对面nV生丢光了脸自己甚至都没跟她好好打个招呼,明明一抬头就能看见。柳白进车厢的时候只是草草看了一下上下两铺的情况,便躺下去睡觉了。
漫漫长夜,同在对铺总能找点什麽话题聊来排解下寂寞,这点显得柳白有点冷漠了,陌生人之间还是需要一声问好,尽管你走天南,我去地北,但总是有过相逢,在短暂的相逢间,谈谈天南怪事,磕磕地北细闻,陌生人之间短暂的相处总能给人以慰藉,不然这广大人世之间,茫茫没有与人交会的机会,不是让人感觉没有曾到过此处的停留感是吗?
对铺的nV生对柳白还微笑着,忽视了柳白肚子的hI,而柳白连个正脸都没给予好心的妹子,柳白鼓起勇气抬起了头,堂堂真正的正视起了对面那位nV生。
nV生声音很温柔,头发也梳的很柔顺,眼神很温柔透着柔柔的笑意,脸上还有着些许婴儿肥,所以笑起来让人毫防备,啊,是个很温柔的nV生,她可能经历过很温柔的事情吧。
「阿拉,终於肯正视我啦,小哥哥,不必害羞哦。」
「小哥哥」三个字在柳白内心泛起了巨浪,对面的nV生的称谓柳白可不敢当,他自认为还担当不起「小哥哥」三个字所代表的含义。柳白在以前可没有被人叫过「小哥哥」,所以他有点脸红。
柳白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下铺的人传出假磕声,柳白明白那是催促他快点把呕吐物丢掉,这麽一堆脏东西总会有一点异味。
「大叔,抱歉,我马上去到。」
上铺nV生向柳白下铺说道,本来是柳白要开口道歉的,却被这位带点婴儿肥的nV生抢了先。
「这个,我来丢吧。」
柳白再次指着塑胶袋说道。
「你在说什麽呢你,你看看你晕车晕成什麽样了,你现在能掰断一根香蕉吗?」对面妹子还责怪柳白起来,柳白哑口言,此时的他浑身力,软的和条蚯蚓一样,别说香蕉了,就连一根牙签,柳白感觉自己都握不稳。
柳白的晕车症状真的很严重!
「我先去丢了,你好好休息,回来再谈。」
婴儿肥nV生朝他眨了下眼,又眯起眼睛看着柳白,柳白苦笑着点了点头。对面nV生一边提醒着过道上的人让路,一边向着座位上捏着鼻子上的人赔着笑,她丝毫不在意手上拿着的是柳白的呕吐物。
柳白想起了在明月市第二高中上课的时光,偶然一天下午,班上一位b较胖的nV生肚子不舒服,人病殃殃的躺在课桌上,没有人在意她,柳白当然没在意,只是躺在课桌上罢了,人总有个不舒服的时候。自习课上静悄悄,班上的人埋头苦g,突然有种异味传出,班上的男生nV生纷纷捂住了鼻子找出发出异味的来源,是那位b较胖的nV生吐了,而且吐得b柳白还严重,乌漆嘛黑一堆东西散发的异味劝退了班上的众人,不管还是自习的时间,班里那些捂着鼻子的人全都跑出来换气。外面很吵,里面的人还是能听清楚外面在说什麽,柳白在里面听到了。柳白留在教室里面,他也只是停在那位胖胖的nV生三米之外,理所当然的他捂住了鼻子,也没上去帮那位呕吐的nV生一把。柳白当时只是在想那位nV生的平时亲密的朋友去那了,为什麽她们能在外面说着笑着?
「周韵去哪了?去找周韵啊!去找老师啊!」
大致的声音是这样的,同学们还在等班长周韵和班主任,那位身在呕吐物中的nV生在低声H0U泣,她还在抑制…
那时候的教室留下了四个人,李安生、柳白、b较胖的nV生以及踩在呕吐物中拍着後背安慰人的余君诗,然而那位nV生却哭得更大声了,她已经不在掩饰了,任由哭声响彻教室响彻走廊,外面说笑的人渐渐安静下来,那时候的沉默没有人敢去打破,只是任由哭声敲打着走廊的人的灵魂。
柳白和李安生不再捂住鼻子,就和余君诗一样,他们打算去打扫赃物,然而余君诗却叫两人送b较胖的nV生去医务室,留她一人打扫赃物。
柳白不肯,但余君诗执意如此,柳白拗不过她,只能和李安生送呕吐的nV生去医务室。
送呕吐的nV生去医务室的时候,她「谢谢」说了一路……
头发微h,柳白已经决定要记住这个发sE了,有时候,值得记住的东西真的很少,但每一样都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