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金娥一席话说的连周默生的暗暗点头。南王更是钦佩不已。周安等人愧疚的以头触地,痛哭不止。杜金娥看看焦急的余仁,心中有了计较。
“王爷,周大人,这余仁乃是我府上的家奴,让他先回兵部去调查,不管结果如何还请两位将人发回我国公府。”
“一定一定。”
余仁可不在乎这边,眼睛只是看着被几个国公府下人抱出的一个包裹严实的孩子,耳朵不停扇动,却只听到这孩子的呼吸似乎有些微弱,越发的担心了。
“老夫人请了,本王还要回去复命。带走!”南王说罢一挥手,大队人马押解周安等人启程,余仁担心小公子安危,眼看就要抵抗,被杜金娥一个眼神吓回去,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默不作声的低头随兵部的人马走了。
军营余下的士兵自由兵部派遣将领指挥原地待命,谁都不许离开。
等该走的都走了。这一品夫人也再也装不住了。着急的看向从军营中走出的贴身丫鬟。那丫鬟也是急急忙忙的向这边走来。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襁褓,表情极为凝重。杜金娥红着眼接过余千行的遗孤,两眼垂泪,可随即皱起眉头,伸手在孩子的额上一探,大惊!
“怎么回事!”
那医官原地跪倒:“启禀老夫人,这孩子降生时就这样了,小人用尽了办法,可~~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说这些有什么用!来人,即刻回府!去请杨回春到府上,快快快!”国公府上下听老夫人如此着急,也知道自家的小公子有了什么不好。轿夫连滚带爬的来到轿子旁边,丫鬟扶老夫人抱着小公子却没有上轿,而是径直上了快马车,掉头急转而去。连迎面赶上迟来的忠国公都没叙话就急匆匆的小跑回城。
这忠国公余贤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一时摸不清头脑。左右看看随即也带着侍卫追着马车去了。
待到和老夫人的马车平行之时,开口询问:“金娥,怎么了?”
“千行的遗孤在我怀里,身子烫的厉害,才几天的孩子,别出什么事才好!”
“啊?哎,这孩子倒是命苦,这才几天呀,也是没办法的事。尽力救治吧!”
“闭嘴!这孩子说什么也要救回来!你快些回去,将府中的灵药全部拿出,等那杨回春去了也好及时用药。”
“这也急不来啊~~”
“还不快去!”杜金娥语气强硬起来,余贤惧内年久,也不敢再啰嗦,手中马鞭一挥,那马吃痛,扬蹄疾驰而去。
丫鬟翠儿见老夫人眉头紧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得说些安慰的好话:“老夫人,小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老夫人转过头来:“哎!是不能有事!翠儿,你随我日久,外面也再没有别的亲人。是可以说些悄悄话的。这孩子~~万万不能有事,否则~~一旦圣上迁怒余家,呵呵,危矣!”
“啊!”丫鬟一捂嘴:“不会吧。”
“你不懂,自从老国公离世,老爷继承了忠国公位已经三十八年了,我与其他两房一共给他生下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哪有一个成器的东西!”
丫鬟哪敢评论自家主子,低头不敢接话。
“都是些酒囊饭袋之辈!平日里做的那些龌龊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欺男霸女,仗着祖上的那点儿战功恶不作。哼!我是懒得管,也管不住啊。皇城这几年对忠国公府的怨气少吗?那些年轻的后起之秀总想要点儿大事来彰显自己,我估计没少说咱们国公府。圣上看在老国公的功劳上勉强饶过。天可怜见,危急之时出了我儿千行,战功赫赫,勇猛敌。我本来稍稍安心,可~~~这孩子一旦有事,连个良将之后也法保全~~圣上必定对余家多有怪罪,说不得,只要有心人借此参咱们一本。随便找个理由,区区一个余家~~”
翠儿吓得不敢接话,他一个丫头能懂什么。可老夫人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不由得担心起来,将手搭在小公子的额上,还是很烫。默念上天照看,快些到家吧。
老夫人不时的看向这个孙子,只见他满脸通红,每到痛苦时脸上抽搐不止,可就是不肯哭出来,要不是时时有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还以为是天生的口障呢。
总算到了皇城,国公府的马车谁也不敢阻拦,何况上面还坐着国公府的一品老夫人。奇怪,怎么不坐轿子。
马车疾驰过街,也是余家平日的威风作祟,街上的行人远远看见马车别早早躲开,唯恐避之不及,多有脸上悄悄露出愤恨之色的人。翠儿看看老百姓,想想老夫人刚才的话,愈发担心了。
老夫人进府,下人们早就得了余贤的通知,都马上忙活起来。早先虎威将军余千行的房间已经打扫的干净。医官杨回春也等候多时。
这是杨回春第一次见到小公子,着急忙慌的上前才一看孩子的脸色便大吃一惊。解开襁褓也未见任何不妥之处,伸手搭脉也算正常啊,只是略微比一般的孩童稍稍快了些。咦?不对!
这孩子腹中似乎有个发热的地方,按一按,捏一捏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是什么病?
“国公,老夫人,小公子的疾患在下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决断。不过退烧确是当务之急,这样高烧下去,别说是个婴儿,便是壮汉也招架不住。您看~~”
不等那忠国公余贤说话,老夫人抢先开口:“全依杨先生,不知要什么药?”
“哦,要月华草,醒脑花~~~~~”一连说出七味草药,都不是什么难寻之物,杨回春吩咐了煎熬之法,下人们快跑着去准备。杨回春则是再次靠近小公子仔细检查,可惜从头到脚全部摸索一遍依然是毫发现。
不多时翠儿顾不上额头的汗珠,小心翼翼的端着小半碗汤药进来,看看老夫人,又走近杨回春:“先生,按您的吩咐将药熬好了,我亲自熬得,时间火候不差一分一毫。”
“拿来吧。”杨回春接过药碗,从药箱中拿出一个木盒,取出一块极小的白色物件,用指甲轻轻的掐下一丝放入碗中,那汤药立马冒出白烟,不对,是白色的寒气。看来这药属阴。又拿出一个小巧的药勺来,先小小的取了一点,给小公子慢慢喂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孩子。老夫人和翠儿的心都到了嗓子眼,也紧紧盯着小公子,唯独那余贤只草草看了一眼便聊的坐在一边,倒不是他不心疼这刚刚降世的孙子,而是现在他有七个孙子,五个孙女。这个小的还没什么感情,唯独有点惋惜那离世的余千行。也难怪,本就是个浑浑噩噩的人,没什么大抱负也没什么坏心思。简单的说就是个富家子弟中的还算良善之辈,这辈子没什么意外就是吃喝等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