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沙皇政府和美国联邦唯一的选择。两个被孤立的人，选择抱团取暖再正常不过了。

弗朗茨的蝴蝶效应，只是把美俄靠拢往后拖延了两年时间。

沙皇政府企图利用联邦政府分散欧洲各国的精力，缓解他们在欧洲大陆上的外交压力；而联邦政府则希望获得俄罗斯的支持，抵消一部分列强带来的压力。

1864年末，在美国内战即将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俄国人站到了北方政府一边，给迁都纽约的联邦政府注入了一定强心剂。

……

美国西海岸，这个年代还处于发展阶段。即便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加州”，现在也只是刚刚起步，远远跟不上东海岸各州。

美国内战爆发后，联邦政府的海军主力都集中到了东海岸。这不是林肯政府偏心，完全是现实情况造成的。

这个年代美国的造船业集中在东海岸，西海岸的造船工业落后，不具备建造军舰的能力。

内战爆发过后，联邦海军的军舰从来都没有充足过。南北双方的交战区域都在东海岸地区，因为列强的干预，联邦海军没有能够取得优势，联邦政府自然就没有能力派出军舰增援西海岸。

当然，南方政府的海军也没有出现在西海岸，西部沿海各州面对的敌人是私掠舰队，换句话说就是合法海盗。

内战爆发过后，南北双方为了打击对方的海上运输，都颁发了私掠许可证。

因为太平洋西岸岛屿较少，海盗缺乏补给点，相对而言，美国西海岸还算太平。

除了偶尔被临时串客的海盗攻击一把外，大部分时间都远离战火威胁。直到几个月前，情况发生了变化，西海岸的海盗突然多了起来。

猖獗的海盗一度攻占了加州数十里外的海峡群岛，时常袭击沿海港口，令西海岸各州苦不堪言。

大家都清楚，海盗的大本营在墨西哥帝国。两国早就是仇深似海，墨西哥政府这个时候给他们添麻烦没有毛病。

剿灭海盗是不要想了，内战联邦政府都打得很苦了，要是再挑起外战，那么保管吃不了兜着走。

墨西哥再怎么虚弱，也不是西海岸几个州能够吃下的。除了外交抗议外，联邦政府能够做的事情很少。

在这种背景下，俄国人的远东舰队访问旧金山，顺手干掉一艘海盗船。俄国舰队，立即受到了饱受海盗威胁的加州民众热情欢迎。

本来就是为了拉关系的波波夫少将，几杯酒下肚，就被吹捧的不知道东南西北，迷迷糊糊的做出了打击海盗的承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参加宴会的可不仅仅只是美国人，各国驻加州的公使也出现在了宴会上。尽管大家在内战中有拉偏架的嫌疑，可外交礼仪美国人还是要遵守的。

宴会结束后，英国代表出现在了奥地利驻加州使馆中。

“卡特，你不觉得俄国人太嚣张了么？就他们这几条破船，还要打击海盗，我看给海盗打还差不多！”英国代表罗德斯试探道

俄国人的远东舰队本来就没有几条船，何况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打不赢海盗也没什么好奇怪，毕竟这不是普通海盗。

如果有心人调查一番就会发现，这帮海盗来自南洋、印度洋地区。出现在西海岸，肯定是有人操纵了。

发生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利益。海盗打劫也是需要销赃的，这里面自然存在着利益。

或许很多人都以为不劳而获的海盗是暴利行业，实际上掌握销赃据点才是真的暴利。

同样的商品，进入了销赃点最多也就三四层的价格，赚取最大利益的永远都不是海盗，而是幕后的销赃渠道。

能够在墨西哥开辟这么一条渠道，显然不是那么简单。要是没有一帮保护伞，估计早就被各国海军给剿灭了。

毫无疑问，罗德斯就被拉下水了。俄国人要打击海盗，就是在断他的财路。

试探奥地利的态度，无非是担心中美洲的奥地利舰队会替俄国人出头。不能前脚刚干掉了俄国人，后面又引来了更大的麻烦。

奥地利代表卡特非常配合的说：“没有办法，或许俄国人一直都这么狂妄。或许他们还想通过打击海盗，发一笔横财。

要知道，最近这几个月海盗们洗劫的财货高达数千万美元，就算是只剩下其中的十分之一，那也是一笔巨款。”

就差不多再说，有钱好办事。只要利益到位了，就算是俄罗斯舰队全军覆没，那也无所谓。

俄奥是盟友不假，可不等于俄奥两国的利益上就没有冲突。比如说现在：奥地利支持南方政府，俄国人支持北方政府，双方就站在了对立面。

发生了这种情况，为了避免影响两国关系，大家自然要相互避让了。卡特和俄国代表除了礼节上的打个招呼外，双方就再也没有联系。

实际上这也表明了立场，在美洲问题上，俄罗斯不可能获得奥地利的帮助。

英国人打击俄国舰队，不仅仅只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往私下里说，那是因为个人利益受损；往公事上说，这是为了打掉俄国人的嚣张气焰。

外出访问舰队在打击海盗的时候，反被海盗给干掉了。这种事情一旦发生，沙皇政府至少要被嘲笑二十年。

俄国人站队给北方政府带来的外交支持，也会因此一朝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