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月凉如水,崔重寰亦是心睡眠,赤着足在廊中倚着栏杆喝茶赏月,白袍曵地,一派清雅风流,但却偏偏有人要打破这份宁静,一阵药香飘来,崔重寰微微皱眉,转头看向来人,唤道:“泽漆,回来了?”
“重寰,今夜怎么如此雅兴呀”来人也不客气,拿过茶壶便喝,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还真是茶,你怎么转性了,改喝茶了?”说罢丢了一把扇子给他:“听说你新买的扇子裂了。”
崔重寰斜了他一眼:“今日酒喝得多了,喝点茶醒醒神。怎么,去见过蓁蓁了?”
“见过了,她跟我说你今日遇上了方家的小公子,如何?”柳泽漆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不上崔重寰的茶,解下腰间的酒壶灌了一口。
“人嘛,毛头小子一个,刀上功夫确实不,比他哥哥强点,但比你我,还差得远。”崔重寰把玩起了新扇子,相思木做的,镶了铜边,扇面画的是春风柳叶,是蓁蓁的手笔:“我今日试了他一下,不是为了那样东西来的,约莫是巧合罢。”
“照你这么说,方家这一辈,那怕是不行了,加上何正道久病,何家已人,这崔方何柳四大家族,也是时候要洗洗牌了”柳泽漆眼中闪过一抹戾色
“想什么呢,”崔重寰站起来用扇子敲了下他的肩头“方大先生可还在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虽说方家老大的武学已见了顶,可这方盛以后会如何,还未可知。我知你一直为了柳家被压在这四大家族之末耿耿于怀,但这事急不来。”
“哼,我柳家在这江湖百十年,什么时候被他何家压过,方家更是这几十年才起来的小角色,要不是父亲能,二十年前武林大会上不肯将迷心散的药力加强,他何家方家又算得了什么?”柳泽漆恨恨的啐了一口
“欸你,”崔重寰见他不听劝,便又坐回去喝茶,不理他,柳泽漆自知说的过了,清了下嗓子:“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动方家,一切要等我们拿了酩雪草,拉拢了墨家再说”
“墨锦成如何了?要拉拢墨家,他可不能死”
“我两日前去诊的脉,按方子,吊个月余应是不成问题”
崔重寰满意地点点头,端起了茶杯摩挲了两下:“张叔来信了,何玉竹,明日便至濮阳。”
柳泽漆闻言眼神一亮:“你安排了谁?”
“邙山四杰,还有穆言”
“哈哈,蛇打七寸,还是重寰你周全。如今何家只有何玉竹还顶事点,若他出事,何家还不得俯首称臣?”
“还没成的事,还是莫要下结论。可惜暗中能调动的人手不多,穆杰不在,不然,还应更稳妥些。”
“穆杰得给你盯着墨家呢,穆言不是在嘛,加上那四怪,能输就是老天不开眼了哈哈哈”柳泽漆又灌了一口酒,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