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在血魔门的逼迫下,顾星野将要出发去青灵宗,临行前,他嘱咐道:“你们得好好待我表哥,好吃好喝不能少,要是我回来发现他饿瘦了,我可不干活了”
血魔门门主姜岐不屑道:“小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嚷嚷,快去,不然杀了你表哥”
贺兰月烬成了血魔门威胁顾星野的人质,有贺兰月烬在这里,就不怕顾星野不听话。
顾星野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了尽的丛林里,他向着青灵宗的队伍靠近,心里酝酿着待会儿的演技和情绪。
顾星野在林中穿行许久,远远看到前面阴凉处有一群人,有人在打坐,有人在闲聊,有人在收拾东西,但相同的是,那群人都穿着青色白边的衣服,正是青灵宗的队伍。
顾星野在草丛里打个滚,使得身上粘上草叶,又抹了点泥巴在脸上,把自己弄得一副狼狈样,故意大喘气,迅速朝青灵宗的队伍跑去。
林中的脚步声让青灵宗众人警觉,都警惕地握住了剑柄,这时,一个慌张狼狈的年轻男子蹿出,直往前跑,他看到有这么多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在众人跟前笨拙地摔了一跤。
这自然就是顾星野,他一脸惊慌,愕一瞬后哭丧道:“大侠救命,救救我”
青灵宗为首的是一个盘腿而坐的方脸男人,他头戴银冠,神情严肃,头发花白,面相却是中年人,顾星野听血魔门说过,这方脸男人就是青灵宗大长老严沧浪。
严沧浪一个眼色,旁边一个年轻些的男子会意点头,这男子是严沧浪的徒弟严谨,严谨走上前,质问道:“来者何人?”
顾星野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听到质问都一哆嗦,哭丧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我叫段麟,修罗宗段长驰是我父亲,我跟他们失散了,我、我一个人被猛兽追,差点被吃了…”
听闻是修罗宗的少主,严谨回头看严沧浪,严沧浪微一点头,严谨说道:“那你先暂时跟着我们,等遇到你的同伴,或者到时间和我们一起出从极之渊”
“谢谢这位师兄,谢谢你们,我爹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
顾星野连忙道谢,很是诚恳,成功留在了青灵宗的队伍里,他还另有计划,但不能贸然实施,需得先观察观察青灵宗的人再说。
两天里,顾星野留心摸清了青灵宗的情况,但只给血魔门传回了部分消息。
血魔门队伍里,贺兰月烬倚树而坐,闭眼侧头休息,侧脸轮廓完美流畅,肌肤瓷白瑕,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唇色红润,一缕墨发散乱在颈侧,发稍随风轻摆,俊美得令人窒息。
一个小喽啰走过去,在贺兰月烬身旁蹲下,眼神色眯眯的,还伸手想去摸贺兰月烬的脸,贺兰月烬瞬间睁眼,一脚踹在那喽啰胸口,把人踢出好几米,同时他也捂着胸口咳嗽两声。
小喽啰爬起来,目光下流,笑道:“还挺有劲儿,你表弟不说你身娇体弱吗,我看你挺有力的”
美人捂胸咳嗽的样子让小喽啰垂涎欲滴,小喽啰走过去,用佩刀刀柄挑起贺兰月烬的下巴,称赞道:“居然有男人能长成这副样子,真是妖孽,不知叫起来滋味如何”
被如此调戏,贺兰月烬眼神凌厉似要杀人,他抬手握住刀柄,抽出佩刀,往下一扎,正扎在那喽啰的脚背上,动作之快,那喽啰愣了一下,随即倒地惨叫。
血魔门长老听到惨叫走过来,一脚踹在贺兰月烬肩头,把贺兰月烬踢倒在地,厉声道:“胆敢伤我门人,找死!”
血魔门长老抬手掌间涌起一团黑红色的灵气,杀机毕露,贺兰月烬手背在身后,强行调动灵气,他忍着胸口扯痛,想着只要对方一动手,那就拼死一战。
这时,不远处的血魔门门主姜岐发话,不耐烦道:“够了,暂时不能动他,还得等他表弟送消息回来”
血魔门长老不得不收手,旁边几个人把那脚受伤的喽啰拖走了,长老走到姜岐跟前,忿忿道:“门主,这人当着我们的面就敢伤我们的人,要是不出口气,怕是手下心有不甘”
姜岐皱眉,说道:“待事成之后,把这对表兄弟赏给他们就是了,但现在还不能动”
血魔门中不乏赏男色之人,贺兰月烬和顾星野皆姿容出众,难免让人觊觎,姜岐知道自己的手下是什么样子,但并没有有所约束。
夜半,树影幢幢,风声飒飒,一个黑影远远而来,顾星野从林中蹿出,来到了血魔门的队伍,姜岐睁开眼,问道:“他们近来如何计划?”
顾星野选择性地告诉了姜岐一些消息,并接受了新的命令,与姜岐谈完后,顾星野急不可耐地来到了贺兰月烬身旁。
顾星野单膝蹲下,抬手摸了摸贺兰月烬的脸颊,关切问道:“阿烬,这两天可还好?”
贺兰月烬倚树而坐,眉头微蹙,神色有些为难,犹豫片刻后,他还是选择说出,道:“不好,有人想碰我”
听闻此话,顾星野眼神一凛,着急道:“谁,碰你哪儿了?”
“没碰到我,还被我扎了一刀,但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我不想待在这儿”
贺兰月烬恼怒又委屈,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跟顾星野告状诉苦,还有那么一点埋怨撒娇的意味,如今处境艰难,他只能依靠顾星野,要是换在从前,血魔门这些人早就是尸体了。
顾星野搂住贺兰月烬的肩膀,手抚在贺兰月烬头侧,让贺兰月烬靠在自己胸口,声音温柔,神色狠厉,小声道:“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再等等,就这几天”
说罢顾星野抬手,灵气涌过,斩魂刃出现在他手上,他吩咐道:“斩魂,这几日别睡了,跟在阿烬身边,见机行事知道吗”
斩魂刃轻轻震动一下,然后自动飞起落在了贺兰月烬身旁。
贺兰月烬看了看身旁的黑刀,问道:“那你呢?”
顾星野摇摇头,回道:“没事,这几日我用不上”
顾星野这几日确实不怎么打斗,主要是用脑子,本来他还想拖拖,再观察观察青灵宗,但如今得知血魔门里有人觊觎贺兰月烬,那他便不能再拖了。
与贺兰月烬小谈片刻后,顾星野来到姜岐跟前,面色稍冷,说道:“管好你的人,别靠近我表哥”
说罢不等姜岐回答,顾星野就几个纵身离去,趁着夜色迅速朝青灵宗返回。
回到青灵宗队伍,顾星野坐在阴影里,他思量许久,天边泛起鱼肚白,队伍里人员纷纷醒来,晨光里,严沧浪低声向弟子们交代着事情。
顾星野竖起耳朵听,听罢后,弟子们离去,他起身来到严沧浪跟前,抱拳弯腰,恭敬行礼道:“严长老,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背人的树后,严沧浪问道:“段少主面色不安,是有要事?”
顾星野“扑通”跪了下去,严沧浪一惊,赶忙想扶,道:“段少主不可,你父亲昔日与我有几面之缘,虽然我从前未见过你,但也闻听你父亲说过,我顺路带你不过举手之劳,不必行此大礼”
严沧浪之所以收留顾星野是冲着修罗宗的名头,想卖修罗宗一份人情,但他不知顾星野是个冒牌货。
顾星野推开严沧浪的手,执意跪着,眼眶盈泪,哭诉道:“严长老,我对不起你们,我是受血魔门之命故意潜入贵宗的”
严沧浪的眼神一下子凌厉,隐隐有杀气浮现,冷声问道:“你是血魔门的人?”
顾星野连忙摇头,否认道:“不不不,严长老,我不是血魔门的人,我就是段麟,身份之事不敢欺瞒”
“若你为修罗宗少主,那为何与血魔门卖命?”
“是他们逼我的,严长老,我与父亲失散,这些都是真的,但我不是独身一人,还有我表哥,我表哥受了内伤,被血魔门抓住了,姜岐那厮用我表哥性命威胁,说我不听话就杀了我表哥,我没有办法只能来,可你们如此待我,我不能为了苟活害你们,所以实言相告,只求严长老救救我和我表哥”
顾星野声泪俱下,语气和眼神真挚比,说到最后还叩了一个头,那诚恳的神情让人没法不相信,加上他是主动说出,更添了几分可信。
严沧浪的眼神缓和,把顾星野扶起,宽慰道:“既然如此,我自是要帮你,你肯定知道一些血魔门的事吧,需得告诉我”
顾星野点点头,恳切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顾星野选择性地把血魔门的一些事告诉了严沧浪,严沧浪听罢沉思片刻,吩咐道:“这样,你先回去,留心着点血魔门的事,把他们的动向告诉我,他们不是安插间谍吗,那我们就来个反间谍”
顾星野心中了然,但脸上满是犹豫,故作怯懦,迟疑道:“我还要回去吗?我害怕…要是被发现,姜岐会杀了我的”
“别怕孩子,你不是想救你表哥吗,你配合我,咱们将血魔门铲除,到时候我派人将你和你表哥平安送回修罗宗”
“那姜岐要是问我你们的消息呢?”
“妨,他要是问你,你就按我的话说”
“好,严长老,我都听您的”
顾星野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仿佛是个没脑子任人摆布的棋子。
顾星野从一开始就计划要向严沧浪和盘托出,但他并不是真的要投靠严沧浪,血魔门和青灵宗都以为是在利用他,殊不知,他也在利用这两个门派。
谈完话后,严沧浪把顾星野支开,他从顾星野口中得知了血魔门布置在天婴果附近的暗哨位置,当然要作为一番,便把严谨招了过去。
严沧浪与严谨交谈了一会儿,严谨问道:“师傅,你真不怕段麟那小子暴露吗,要是他被姜岐杀了,我们怎么跟修罗宗交代?”
“这有什么,现在关键是我们必须拿到天婴果,那小子若是有命活着,我们把他送回去,修罗宗就欠了我们一个大人情,要是他死了,我们就说是血魔门所为,反正他死活都关紧要,能帮我们拿天婴果也是他的荣幸,谨儿,你先去办,今晚给血魔门一个大礼”
“师傅好计谋,我现在就去办”
严谨带着一队弟子离开了,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山崖,山崖中段有个山洞,山洞中灵气浓郁,一株金色仙草静静生长,正是天婴草。
天婴草一人来高,上面结了三个肉色果子,果子拳头大小,形如蜷缩的婴儿,三个人形果子周围灵气浓郁得几乎液化,眼看就要成熟了,天婴果只有成熟才有作用,所以两个门派都不敢提前摘取。
严谨带着人到了山崖下,一阵打斗声响起,片刻后,隐藏在附近的三个血魔门暗哨被杀死,鲜血溅在草叶上,顺着草叶的尖往下滴落。
夜晚,在严沧浪的允许下,顾星野返回了血魔门,一到血魔门,就看见姜岐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