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终於坐下後,沁月发现自己右边的位置是空的,再过去就是对外的窗户。明明全班都到了,为什麽只有这个人不在?
「那个是幽同学的位置哦。其实他只有在刚入学时的入学式出现过而已,没有被退学我也很意外呢,但他大概之後就会来了吧?到时候就请月同学跟他好好相处吧。」
哈瑞斯看透沁月疑惑的眼神,回答了她心中的问题。但此时有个更大的问题在沁月心中浮现。
出、出席率只有一的人,我要怎麽好好跟他相处啊。
沁月惶恐地在内心想着,脸上则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说不定人家是因为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讨厌上学或是身T不好才一直不来的,我还、还要去人家的地雷边缘试探吗?而且既然只有在开学式的时候出现过,不就代表没几个人记得他吗……y哭泪,这下可好了。
叮咚叮咚!各位早安,我是理事长,神大人唷!感觉今天会是个好~日子呢,大家准备好要开始过校园生活了吗!?
神的广播截断沁月的思绪。可对於神的问话,不论是这间教室,还是外头都以沉默回答他。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了。
这是、大家说好一起视我的意思吗?算了,心寒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但就算被这麽对待我还是Ai着大家的!所以今天就上一整天的社团吧,绝不是我偷懒之类的,毕竟还是得花一些时间来让大家选择各自的兴趣,对一年级生也是个能尽快融入群T的好方式。
那麽~请各社於半小时後开放社团T验,这也是还没决定要参加什麽社团的绝佳机会哦。不过切记不是让大家翘课,除非该社的部长说可以自由活动,否则,我是会生气的哦。那麽事情就宣布到这,以上!
广播结束,意外地大家并没有因为不上课而激动的欢呼,反而是安静到一个不行。不过会这样的原因,应该也是站在讲台上的哈瑞斯脸sE过於惨白甚至快要哭出来的缘故。
「一、一整天社团?也太乱来了吧…亏我还准备好今天要上的课了,都陪他玩那该Si的调饮料游戏了,还要这样对我吗……」
哈瑞斯将头重重地抵在讲桌上,然後又抬头哀怨地看了看自己带来的课本以及整理好的讲义,最後再深深地叹了一大口气。
「但既然神大人都这麽说了,今天就不上课…大家也请去T验或参加社团活动吧。月同学如果有不懂也可以来问我哦,那我就先回导师室了……」
哈瑞斯迈开灌了铅一样的脚,缓慢地离开教室。门关上的声音也响遍整个空间,与此同时,大部分的人也都朝沁月这边看了过来。
有点被这个景象吓到的沁月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裙子也因为她的紧张而被抓出了皱褶。
是怎样……为什麽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我,是在演什麽恐怖片吗。
「大小姐。」
听到玄一的声音,沁月迅速地转过去,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请拿好书包,并握住我的手。」
「嗯?」
玄一说得真挚,虽然沁月不懂为什麽要突然握住他的手,但还是听话地拿起书包,并把手放到他的手心上。
—砰!
在那一瞬间,还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椅子便倒在地上,沁月则是被玄一从座位上拉起来揽进他的怀中。沁月想侧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却被一道既透明又泛着蓝光的冰挡住了视线,上头还附着几条藤蔓,仔细一看,是从教室的植物延伸出来的。
接着沁月再将头转向另一边,坐在玄一那列第二个的男生站了起来往这边看。
……是他吗?
「维托,我今天没有时间陪你玩。」
被叫作维托的男同学没有回答玄一,反而是一直盯着沁月。玄一皱了皱眉,将沁月拉向他的身後。
「又来了。」
「惯例的打招呼呢。」
「蛤?他很明显是针对她吧!」
「对於看到这一触即发的景象还很平静的自己感到很恐惧呢。」
听着同学们的对话,沁月仍然不解为什麽事情会突然演变成这样,加上玄一还护在她的前方,其实等於什麽也看不到了。
「你还有余裕去关注别人吗?」
「—!」
玄一的手没能来得及抓住沁月,藤蔓就绕过冰墙缠住沁月的腰往维托的方向拖过去。情况紧急,沁月也只顾得上将裙子掩紧以防曝光,而眼看也许会直接落地,沁月便先紧紧地闭上双眼,已准备待会会迎来的疼痛。可几秒过去,并没有想像中那麽痛的着地,反而意外地被轻放到地上。
沁月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维托,他的表情正呈现出一种既生气又懊恼的样子,他踩着每一步都很用力的步伐走到沁月面前。
「你为什麽被我抓过来了啊!」
「不、不是你把我抓过来的吗?」
虽然想想逻辑似乎正确,但维托仍旧很语,毕竟他认为所谓沁家的人不会那麽容易就被他抓走。
「你难道不会反击吗!?」
「我、呜!」
准备展开话语反击的沁月,被摀住的嘴巴不允许再讲出任何话语。玄一将沁月拉回自己的身边,并跟维托保持一定的距离。
「好了,被突如其来的行动吓到也是正常的吧?而且我刚才也没有抓住大小姐。」
「……但也不排除你是演出来的。」
「随你怎麽想。」
玄一松开摀住沁月的手,但手仍握着沁月的手心,接着他欠身来到维托的耳边。
她是我的底线,记好了。
「小姐,我们走吧。」
玄一转身就拉着沁月走出门外。而维托,直到关上门前,仍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沁月看着拉着自己走的玄一,想着是不是因为玄一说了什麽,维托才会那样。但实际上沁月并没有听到玄一说了什麽,只觉得那时周围的温度彷佛下降了好几度,连时间也像是停止一样,世界安静的不可思议。
说起来昨天也被夏说过我连反击也做不到,但我一直以来都生活在普通的环境里,对於能够使出术式什麽的完全想像不到,难道说个什麽风啊、火啊、水啊,就能使出来吗?
也许还真能使啊。
沁月默默地想着。不过使得使不出来也是个问题……虽然很想现在就问玄一,但总觉得现在这个气氛有点问不出口。他已经一言不发地拉着自己走一段时间了,刚才在走廊一堆人盯着我们看的时候本来就想松开手的,可一旦我想挣脱,他就会握得越紧。
吐了一口气,没办法了,先问再说。
「玄一。」
「怎麽了吗?」
玄一转过身来看着沁月,神情自然的像是刚才的状况都恍若是一场梦般。
「没怎麽了,只是你一路上就拉着我也不说话,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怎麽了。」
说完话的沁月总觉得自己说得有些饶口,不禁露出了些许困惑的表情。而将这表情收进眼底的玄一,轻轻地笑了一声。
「我没事,只是如果在路上停下来的话会更引人注目,所以才把您带到b较没有人的地方。」
「那你刚才对那位…同学?说了什麽?我看他的表情好像不是很好。」
玄一看着沁月眨了几下眼,似是有些辜,不明白为何她会这样问。接着微微地歪了头对她展露微笑。
「没说什麽,只是让他注意点别在狭窄又人多的地方跟我打招呼。」
「啊、刚才也有听到,打招呼到底是什麽?」
「今天哈瑞斯老师说过吧?我是沁家养子的事情被神大人给曝露,导致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我是谁,本来在班上没什麽交集的维托就突然跑来说想跟我切磋,之後才知道他似乎对沁家有着很大的憧憬。但当时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很麻烦就想说赶紧打发他走人,但却没想到後来每一天他都跑来找我,也每天都被我赶走,时间也刚好都是在中午前,久而久之就被大家戏称为打招呼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那位同学应该也没有恶意吧,刚才也是将我轻轻地放了下来。」
「……是的,确实本质不坏,但就是有些太鲁莽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沁月睁大了双眼,眼睛里似乎还闪着光辉。看到这样的沁月,玄一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您、您怎麽了吗?」
「嗯~就觉得玄一并不讨厌他吧,毕竟你说他不坏,甚至还有想教导他的感觉?」
「您把我想得太好了。」
「没有哦,你本来就很好了。」
说着这句话的沁月,依旧笑得令人心悦。在玄一的眼里,也是那样地惹人怜Ai,却又触不可及。
「实在惶恐,但还是谢—」
「学长!」
一声呼唤让玄一停止他想说的话。
他们一起回头看,是一名身穿灰sE制服的男生正朝他们跑来。来到他们面前後,他先是扶着膝盖低头喘气着,然後又突然抬起来看着他们。
不过既然叫着学长的话……是一年级的吗?
「啊、那个…打扰到你们了吗?」
「欸?」
沁月呆了一下,接着随着他的目光看到她和玄一紧握的手上。
冷汗直流。
完全没注意到手没松开。
「没、没有,没有打扰。」
尽管想故作镇定,但沁月的结巴仍出卖了她。
沁月松开自己的手,但玄一却似乎没有要松开的打算。沁月抬起头来,对上玄一的视线,拼命用眼神传达赶紧松开手的要求。过没几秒,玄一放开了,连同他脸上的微笑一起垂下来。
「什麽事?」
玄一转头过去询问那位学弟。而在一旁看到玄一神情变化的他,明明是来说正事的,可为何会有种自己做事的感觉,导致话说的有些慌张。
「社、社团,要去上社团啊学长,迟到可是不行的。」
「那今天我请假吧。」
「欸、这样我会很困扰的!才开学第二天而已啊。」
随着学弟越来越激动的语气,他头上那一长一短的两搓毛也一起跟着晃来晃去。看在沁月的眼里,着实引人注目,甚至还有种想上手的冲动。接着又在短短几秒内告诉自己镇定一点,连忙清醒过来,怎麽可以对着不认识的人做出不礼貌的举动呢。
沁月拉了拉玄一的衣袖。
「你就去吧。」
「但您一个人的话……」
玄一露出担忧的神情,想着要是又留她一人,不知道又会发生什麽事。而且他已经答应过诺亚,一定要护好她。
看着玄一的眉头越皱越深,沁月站到他的正前方。
「没事啦,我总不能一直站在你的身後吧?我会顾好自己不让你担心,所以你就去吧,我可不能剥夺你该有的生活啊。」
「但…」
玄一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垂下眼眸,感觉话全哽在喉咙。抬头再对上沁月的眼,依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愿意不论何时何地都一直站在你的前方,守在你身旁。宁愿你一直在我身後待着,也不愿让你去冒任何的风险。
玄一看着眼前的她,沉默了几秒,最终选择了退让。接着便伸出自己的右手,掠过她的脸颊轻触她的耳垂。
一刹那的时间,沁月的耳垂上就多了个与她名字相称的月亮耳环。造型简单,却又不失它独特的气息,上头还散发着玄一的能力所特有的,既净透又优美的淡蓝sE光辉。
「这样一来,若您遇到危险的话,我就会立刻知道并赶到您身边,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沁月好奇地轻碰耳环,冰冰凉凉的,就跟玄一的皮肤触感一样,彷佛他就在自己身边,不由得露出一丝安心的微笑。
「嗯,谢谢你。」
反正也是Si不了的。
「…?」
连眼都忘了眨,沁月站在原地愣住。
又来了。明明昨天没听到的,还以为会就这样消失,到底是为什麽……
「大小姐?」
看沁月呆愣的样子,玄一忧心地问道。
「啊、没事没事。你快去吧,他看起来很急的样子,社团也是上课,可不能翘课啊。」
「那您…千万小心。」
「嗯。」
玄一往学弟的方向走,擦过了沁月的肩,不知为何,沁月竟觉得有一丝的落寞。
沁月看着玄一离开,走向走廊的尽头,而玄一也不放心地看着站在走廊中间的沁月,两人就这样时不时地看着,直到他们都看不见彼此。
在看不见玄一的身影後,沁月站在原地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声音。
反正也是Si不了…是在说谁Si不了……?不行,还是别太深入思考好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好!现在得要去找找适合自己的社团了。」
抱着坚定的心,沁月往学校的大厅走去,想着大厅总会有地图的吧。而如同沁月所想,布告栏上确实有整个校园的地图,与此同时沁月也顺便把书包里的帽子拿出来戴上,将头发塞进去里头,避免自己一个人被群众围观的事情发生。
在仔细端详地图後,沁月发现社团楼其实就在隔壁栋而已,便没有多想地往地图所画的方向走去。
走在连接着教学楼与社团楼的步道上,沁月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压低帽沿走过学生们的身边,每经过一次,心跳就加快一次,就深怕会有人拦下自己。但也许是大家也赶着去上社团,就没什麽注意到自己。
而走着走着,路上的人是越来越少,少到沁月都觉得是不是可以将帽子拿下,或是不需要那麽胆战心惊。是因为大家都在社团教室里吗?还是说是自由活动了?
边想着这些事边走着的沁月,过不了多久後就看到感兴趣的字眼写在门牌上头。
沁月停在有着和式风格的拉门面前,门牌上写着弓道部。可若是走廊很吵闹也就算了,但现在走廊安静就像是掉了一根针也能听见似的,却仍法听见里头传出任何声响,沁月歪着头贴近拉门,想着或许是刚才靠得不够近,又或是这里的拉门隔音好到媲美录音室。
还是难道说…弓道部很冷门吗?
「说到弓道—」
自言自语的话还没说完,弓道部的拉门就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沁月仍旧以那副贴近门的尴尬姿势与眼前人四目相对沉默了几秒,而前者在试图从混乱的脑子拼凑出什麽话时,对方率先开了口。
「……你在这里做什麽,还有那顶帽子是怎麽回事。」
那人似是有些语地指着沁月头上那带有小小的兔子耳朵的渔夫帽,能够明显感受到这并不符合他的取向。
「呃、社团T验?然後帽子是哈瑞斯老师给我的,想说多少可以掩饰一下,就戴上了。」
「……进来吧。」
为什麽在说话前总要先停顿个几秒……虽是这麽想,沁月还是跟着他走了进去,并脱下鞋子踏上木制的地板。
稍微望了下四周,除了夏,一个人也不在,再度确认只有夏在之後,沁月脱下了帽子收进书包里向夏询问。
「那个、为什麽都没有人在?」
「让他们自由活动去了,反正今天也只是神大人临时起意要进行社团活动,y把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意义。」
「让他们……难道夏是部长吗?」
「很意外吗?」
「也没有啦……」
夏看着沁月停顿了几秒,而沁月也等着他也许会接下去的话语。
结果沁月并没有等到他的下一句话,夏就转身往里头走去,独留沁月一人在原地享受尴尬的氛围。
「要不要S一箭试试。」
「蛤?」
突然从後方响起声音让沁月吓得心脏漏了一拍。
稍微平定了自己的心後,只见夏拿着一把弓和几支箭站在她的面前。
「可、可以吗?」
「人都来了总不能不给人T验,我也是为了这个才留在这里的。」
将弓和箭交给沁月後,夏就往旁边退,双手交叉地看着她。
「呃……您…要这样看着我吗?」
「不看着难道我要出去外面闲晃吗?」
「也不是这麽说,只是有人看着实在是有点不自在。」
「那就当我不存在。」
「说、说的容易。」
原本还有些恭敬的沁月,在这麽一来一往的对答中,头上的青筋逐渐浮现,嘴角的笑意也是越来越维持不住。
「不是要社团T验吗?我不看你的动作,要如何纠正。赶紧S一箭,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没什麽好怕的吧?」
「是是是,没什麽好怕的。」
像在赌气般,沁月说完便摆好了S箭的姿势,并对准前方的靶子。
看到这一幕的夏,不禁稍微地睁大双眼,原本歪着站的他,也站直了身。因为他没想过沁月的姿势竟会摆的如此标准,彷佛以前练过一样,连眼神也与刚才大不相同。
而在他惊讶之时,沁月已然S出了箭,并且—正中靶心。
沁月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接着意识到自己S中了靶心,脸上的欣喜难以掩饰,毕竟她可是睡了两年,没想到自己的手感还在。
她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还残留着刚才S出去的手感,连心也有些sUsU麻麻的感觉。
您已经练了一下午,差不多该休息了。
少年看着已经眼前的少nV担心地说着。
再一下。
这样下去您的身T会受不了的。
哎呀~我没那麽弱不经风,何况若是将来我的这个技能能保护人的话,那麽再怎麽样都不算累。
说着这句话的少nV,在少年眼里很是耀眼,但转念一想。
……您不可能随身携带弓箭的吧。
啊、这倒是。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想保护我重要的人。
「喂,发什麽呆。」
「啊、没什麽,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
没想到会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尤其是最後那一句话。
沁月摇了摇头,可不能老在别人面前发呆,这要是成了常态可不好。如此想着,沁月把手上的弓交还到夏的手上,而夏看着手上的弓,像在想些什麽,接着向沁月问道。
「我说,你以前有读过人类的小学吗?」
心脏差点停止跳动。沁月强装着镇定答道。
「…为什麽这麽问?」
「有曾经跟谁互通书信过吗?」
夏继续问着,明明前面的问题都没有给他回覆。那双银灰sE眼睛直盯着沁月,彷佛要将她的心看穿了一般,导致沁月并没有注意听他说了什麽,反而还不自觉地移开双眼,默默地往後退,但却被夏抓住了手腕,像怕她逃走似的。
「回答我。」
他的眼神越是犀利,沁月就越是将自己的眼神移向别处,就怕被夏看透什麽。
该回答他吗?
这个想法充斥着沁月的脑袋。
玄一曾说过,为了以防万一绝不能向别人提起她失忆的事。但是他会这麽问的话,也许就代表他可能知道些什麽,那麽昨天他会再三向神大人确认自己是不是沁月…也就说得通了。
还有…信……信?
突然意识到什麽的沁月,连忙将头转回来看着夏,瞳孔法制止地颤动。他刚刚……是说了信吗?
沁月回想起在衣橱最里面堆叠在纸箱里的信,那一直都没能寄出的回信,难道说…真的有那麽刚好吗?宛如奇蹟似地找到了,信的主人?
沁月微啓嘴唇,又挣扎着闭上,最後张开微微发颤的嘴巴。
「……我,我确实有读过人类的小学,也寄过信,不过…那都是在我失去记忆以前的事了,如果要问我那时候发生了什麽,我恐怕没办法回答,因为我、想不起来。」
沁月说的很小声,可夏并没有漏听任何一句。
「你…失去过记忆?」
「嗯。因为我……亲眼目睹了双亲去世的场景,大概是冲击太大,而我也不想承认吧,但却没想到连那天以前的记忆都一起消失不见了。」
「……抱歉,让你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你不需要道歉,事情也过了很久,我其实没有那麽介意。而且……你为什麽会问我是不是读过人类的小学?」
闻言,夏松开抓住沁月的手,转往置物柜那里拿出他的外套,然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
「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沁月接过信,它的外观,与家里信封的样式如出一辙。而看着沁月似是有什麽想法,夏接着说。
「你可以打开看看。」
听了夏的话,沁月用着有些颤抖的手,慢慢地打开信封拿出里头的信纸。可能是因为年纪还小,字T还有些不正,但沁月却十分笃定,这信上的字—绝对是自己的字,上头写着给的人是夏,最後一行也想当然地写着她的名字。
是真的……的确,以前寄出去的信我也看不到,夏寄给我的信又总是不会写上他的名字,还真是完美的过。
「有想起些什麽吗?」
「如果有这麽容易想起来,就不会让信一直搁着了。还有……对不起让你等了那麽久,其实我也很害怕寄出信,毕竟我…没了记忆,怕让你失望。」
「那也不是你愿意的不是吗?不过……」
「不过?」
「不,没什麽。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为何你不再寄信来的原因了。」
夏像是松了一口气地一PGU坐到地上,而沁月也跟着坐在他的对面。
虽然是像方才一样安静的空间,但却没有了那份尴尬。
夏看着天花板,接着闭上眼,那彷佛昨日才发生的事,在脑海中渐渐浮现。明明是一直很想遗忘掉的,可现在看来…还真是狠狠地烙印在心上啊。
那是在秋季的某一天所发生的事。
夏因为昨晚被他的父亲狠狠地教训自己还不够格,一整天都臭着一张脸,谁也不敢上前搭话。而现在就算放学的钟声响起,也赌气地不想回家。就在他漫目的的在校园闲晃打发时间时,一名黑发的nV孩映入他的眼帘。
夏挑着眉,又走近了几步。明明黑发的人随处可见,为什麽她那麽的夺人目光?
答案是因为她人就坐在学校附设的兔笼里。
离放学也有一段时间了,其他同学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为何唯独她还留在学校,而且还跟兔子在一起,对於满脑不解这情况的夏,下一步当然是跑向前和她搭话。
跑到笼前时,夏的好奇心瞬间瓦解。眼前的看起来相当的瘦小,如此柔弱的人,根本不可能是自己走进去的。
喂,你怎麽在里面的,难道是被关住了吗?你等一下,我马上把你带出来!
nV孩听到夏的声音颤了一下身子,但却始终都没有抬头看向他,只是小声地呢喃。
不用了……你赶紧走吧。
微弱的声音,从nV孩那娇小的身T传出。她到底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不顾nV孩的话,夏执意地将笼子的门打了开来,并慢慢地走向她。
不要靠过来!
nV孩突然很激动地对着夏大喊,双手挡在她的脸上。这非就是下意识的举动,是害怕被人打的防卫动作。而她那从手腕滑落的衣袖,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瘀痕,仔细看的话,她脚上也有几处擦伤。
到底是被谁欺负了?夏握紧拳头,却也法做些什麽。
我不会害你的,我这里有些药,你好歹也擦一下,至少可以减缓一点疼痛。
虽然放轻了声调,也努力不大动作地靠近她,就怕会吓坏nV孩。但她仍旧不愿看向夏,甚至将头埋进她的手臂里,更加蜷缩着她的身子。
你说谎…大家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好奇的接近我,最後却还是把我当作怪物看待。
怪物……难道,你是B班的转学生吗?如果你是想说你看得见妖怪所以被当成怪物的话,那我也看得见,这样你就没话说了吧?
听到这的nV孩微微地抬起头,用着带有哭腔的语气回答夏。
你真的…也看得见吗?不是骗我的吗?我不是……不正常的吧?
嗯,我向你保证我没有说谎。
看着夏如此信誓旦旦,又想到刚刚自己的态度,不禁又哽咽起来。
对不起……刚才用很凶的口气赶你走。
没、没事啦,别哭别哭,话说得先帮你擦药才行。
nV孩一哭,夏就瞬间乱了手脚,从书包里拿出药膏时,还不小心把其他文具也一起捣出来。
慌忙地收好後,夏将药膏轻轻地涂抹在nV孩瘦弱的手和脚。在这期间,夏也发现了这些伤,是好了又伤,伤了又好。忍不住的夏咬紧了牙,问道。
你受了这些伤,你的家人都没说什麽吗?
nV孩先是沉默地低下头,但又觉得夏跟其他人不一样,甚至还想把自己带出去,便再度开口。
……我…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我总是将这些伤口藏好,药也是自己偷偷擦的。
那你就自己默默忍受这些吗?那些欺负你的人可不会就这麽罢休。
没关系的…我可以忍,我不想看到他们难过…也不想让他们失望,所以……没事的。
nV孩强颜欢笑的表情,彷佛在夏的心上狠狠Ha了一箭。明明她是想要能摆脱这生活的吧……但却还是为了他人,而去承受她不该承受的痛苦。
接着夏暗自在心中决定,他要让这nV孩,身上不再有这些伤痕,希望取而代之的是,她真心的开朗笑颜。
……啊、你脸上也有—
脸、脸的话就不用……
nV孩慌张地遮住自己的脸,但还是被夏给扳开,力道不大,也可能是nV孩本身就没什麽力气,以至於夏很轻松地就拿开nV孩的手。
不行,nV孩子留疤就不好了。
夏掀起了她那有点长的浏海,覆盖在浏海下的是一双鲜红sE的眼瞳。而她看着夏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