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威的偏执和视人命如草芥在杨清文和谭文德眼里,简直是罪不可恕,但田蔡跟他接触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人好像更多的是不通人情世故,他只会将自己的想法直接表露出来。
比如几个朋友抢一个东西,大家心里明明都很想要,但大多数人都会互相谦让一下,因为毕竟是朋友嘛,论心里怎么想的,面上都要谦让一下。
而谭威就属于那个直接将想法说出来的人,是非常直接的说出来,而且他对别人假惺惺的做法嗤之以鼻。
用于长明做试验这件事,田蔡觉得是每一个大夫都有过的想法,只是大家说的更加冠冕堂皇一些。
现在他们又何尝不是在拿他做试验?
只不过他们要更详细的分析毒素的成分,等相对比较有把握时再试药,这种反复的分析也是为了增加成功率,找出更加对症的那种。
十几次试验下来,田蔡依然没找到解决办法,她不由得灰心丧气。
一帆风顺的人突然经历失败,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莫大的打击。
也就是在她最丧气的那段时间接到了杨正平的电话,说她将疗养院扔下就走了,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过来,军部的人知道她没在,最近都没往那边送人,他和孟凡美实在待得聊,就背着药箱在前进公社下的几个大队转悠,给那些山旮旯里的大队免费看病,就连药费也只收取一点点,扎针就完全不收钱了。
但是让杨正平比较受挫的是,他们都说自己没有田蔡扎得好,这点他肯定不会说给田蔡听的。
又说起自打她走了咪咪每天都会下山来看,杨正平以为它只来疗养院,有一次意外发现咪咪都是先从田蔡家出去之后再来疗养院,两边都见不到人才会重新带着猫猫回山上。
田蔡听得心头酸软一片,要说靠山村什么最让她难以割舍,大概就是那个小家伙了。
挂了电话,想到家里还在等着她的两只大猫,田蔡又给自己加油打气,继续埋头研究。
经过数十天的废寝忘食,田蔡和谭威总算是配出了一个在两人看来都满意的药方子。
这一松懈,两人才发现早已腹中空空,手脚发软没有力气。
“咱们这是多久没吃饭了?”田蔡抬腕看了看表,现在是四点四十。
她扒开帐篷的一角往外看了看,应该是下午,那今天吃没吃早饭来着?
“你去配药吧,我要先睡会儿!”谭威一边催促田蔡,一边自顾自拽了两个凳子过来,在上面合衣躺下。
田蔡虽然饿,但药方既然已经配出来了,不给于长明赶紧用上她怎么都不踏实,于是用旁边水盆里的凉水随便洗了把脸,就拿着药方去找杨清文了。
杨清文和谭文德正在于长明的病房,刚进行了一次针灸。
杨清文的脸色并不好,“老谭啊,病人怕是……撑不久了!”
谭文德叹了口气,只沉痛的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针灸的频次已经越来越高,而且就在前几天,于长明的生命体征急速下降,差点人就直接没了,还是四人通宵达旦奋战了一个晚上,才勉强将人救了回来。
现在于长明的面色已经从原来的苍白变成了灰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气。
当时把田蔡找来就是想搏一搏最后的希望,现在看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