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覆国之殇(1 / 2)

请公子斩神 流风回剑 1745 字 2023-07-24

白权音在战斗之余分心探视战场,不由得感受到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悲伤和绝望。即使在这场战争中活了下来,那些残疾的战胜者,往往需要面对比死亡更令人煎熬的命运。

他们或许守护住了安定区,但可能失去了四肢,彻底地失去了自己的未来。最终变成的,或许只是一个家可归的灵魂,逐渐被世人所遗忘,甚至驱逐到荒野,余生只能永远追慕着曾经那生命还在的一刻。

战争进行到这一刻,何止用惨烈来形容。兽潮却还没有退散的迹象,即使强如白权音,也法只身在前直接抵御魔兽正面冲锋,他早已伤痕累累,因为灵气枯竭,伤势也迟迟没有痊愈。

他仿佛忘记了伤痛,太阿精准的收割着这帮“牲畜”的生命,威剑染血,剑势更盛,甚至已经隐隐能看见虚幻的剑身。

“不好!”

突然白权音注意到后方防线竟被撕裂出一道缺口,数只肢体残缺的二阶魔熊冲破了将士的阻拦,进入了一马平川的后方。

他连忙聚气,全力将投掷太阿。金色弧线与空气剧烈摩擦,显现出一串火花。太阿直接将四头魔熊贯穿,剥夺了它们的生命,被撕裂的防线很快就由一旁的人海填补。

但白权音似乎忘了自己才是面对压力最大的那个人,在他转身时,两只魔猪的利爪从后背贯穿到了他的前胸,但血液没有流失,他的头脑仍旧清晰。

“将军!”

见到此状,后方的将士们惊呼,使出全身气力向白权音靠拢,然而他们本就自顾不暇,这样不但毫作用,反而将破绽露出,加剧了人员的伤亡。

白权音强忍疼痛,双腿一蹬,就将利爪抽离身躯。他后背已血肉模糊,若不是冰心的存在,恐怕方才那一下心脏会直接被抓碎。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重新凝聚太阿,将剑气召回身边,全力一剑横扫。

顿时,身旁一圈的魔兽皆被斩为两半。深吸一口气,白权音大吼一声:“将士们,随我冲锋,兽潮快要结束了,胜利就在眼前!!!”

这句话就像导火索,引燃了人们心中所有的火气。用尽自己最后的气力,提起武器,向前冲锋。

白权音也并不知道兽潮何时结束,可空有防守,将士的士气愈发低落,难以一直防住时刻狂暴的魔兽。

此计恰如望梅止渴,让人们爆发出自身最后的力量。一时战线有了向前压的趋势,生生将兽潮往后逼数米。

白权音顾不得太多,暗中绘出“三吉符”加之己身,脚步缓缓向前。战线推进,他必是第一个先驱者。

东方暮在白权音身后剧烈喘息,长时间高负荷的战斗让这位东极大陆第一人都到了力竭之时,反观白权音却仿若还有十足的再战之力。

太阿的金芒愈发明亮,就像一个小太阳,照亮天下的一切。这道金光,也成了引领军队前进的旌旗,所有人都望着这道这道光亮,殊死冲锋。在他们眼中,这道光芒,名为希望。

金光吞日月,剑气破黑潮。金色光冲破黑夜,向前方斩开一道黎明。太阿就此彻底显现了原本的形状,剑长三尺,形化有形。剑身像琉璃玉匣里吐出一朵青莲,剑柄上的金环似日月的光辉所镀染。

剑身在空气中它清澈发亮,不染鲜血,好像澄明的秋水止而不流。太阿恰在此时融入了威道,虽距大成尚有不小距离,但纵观剑势,赫然已达神器级别。

????????????凭神器之力,斩杀二阶魔兽轻而易举,白权音压力骤减,主动包揽更大的阵面,化为活活一尊不倒的战神。战线陷入僵持,每一人的牺牲,都换来了一分保全安定区的机会。

整整三个小时,再也没有一只魔兽穿突破防线,所有人都已麻木,将武器送入魔兽的身体已成了他们的本能。可环顾四周,却忽然再也不见活着魔兽的影子,血流堆积,淹没了脚踝。

没有人敢相信,他们就这样胜利了。这一切仿佛都是魔兽布下的幻境,好让他们放松警惕,一网打尽。

直到白权音夺过号角,亲自吹奏,呕哑嘲哳的笛音不知何时已停止,振奋人心的号角响彻,他大声宣告胜利的到来,将士们才尽数瘫软在地,眼里流着滚烫的血泪。

白权音只身一人阻拦其中实力强大的魔兽,身后众位武境强者也将大多二阶魔兽阻拦,极大程度降低了战争的损失。即使如此,战争结束后,除了遍地的尸体,已寥寥不见几人。

这场战争前所未有之惨烈,注定永远被铭记在苍蓝星的历史中。白权音亲自清点存活的将士们,眼神中充满沉痛。

战前的六万一千人,到此时仅仅剩下不足四千人。

“东方宗主,应当……没有第四波了吧。”白权音面带忧虑的问,据他所知,兽潮是有可能还会有第四波的。

“再等等看吧,若是兽潮未尽,那只能说明这是命中注定,天不容安定区。”东方暮苦笑。

白权音下令原地休整,稍作整顿,武境之上尚有余力者,上前些微清理战场。

铁壁的消息传到安定区,人们自发加入临时军,这些人都由雷长风来整顿,清点过后,也有近万人。当然这些是妇孺老者,并什么战斗能力,面对兽潮,只会是力的羔羊。但就算是绵薄之力,汇集起来,依旧坚不可摧。

白权音不指望这些人能够防御住有可能到来的下一波兽潮,而是将他们分成十个阵列,收集魔兽尸体上有价值之物,以及掩埋战士们的尸体。

突然,白权音注意到一只充满伤痕的手,这只手已脱离肉体,手腕上有一串青草编织的手环。

他扭过头,不忍再看。他依稀记得,那位叫小雪的年轻姑娘手上正戴着这样的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