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夫能想到这根除的办法,你未必就不能想到,也许还能另辟蹊径,想到其他办法也说不一定,老夫怎么会那么蠢,给你留个破绽呢。”
老人嘿嘿笑了笑道。
李墨奈道:“前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老人没理会这茬,说道:“老夫会在功法其他地方藏一处陷阱,这陷阱除了老夫能解,天下人能解,这才是老夫的保障。”
李墨道:“前辈,你还真是快人快语,一点都不带隐瞒我的。”
老人道:“老夫做事向来如此,威胁也要明着威胁,不喜欢搞那些弯弯绕绕的。”
李墨笑了笑,心想这魔头倒是直爽,这样也好,刀枪都摆出来,免得大家总在桌子底下使诡计。
老人又抬了一下手,道:“好了,这些东西说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就传你功法心诀。”
李墨端正坐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老人深呼吸一口气后,便开始口念心决:“太阳气雄,灼烈不可挡,是以内机穷极也。天下大道,不求太阳之势,内限而外放广远不止。然人非圣明,只一渺渺柔弱之物,比之狼豹尚且不如,更遑论太阳乎。
又人命有限,虽可吞纳天地之息,储之于内海,却不能施之以鲸吞虎食,只以婴吮?吸。人生短短数十载,岂能饱腹乎。
若人身乃太阳极阳,化作太阴,以太阴之力吞噬四方,气不行而光不远,则万物归一也……”
李墨听了一遍,啥也没记住,然后请老人再念第二遍。
老人叹了一口气,只好又念第二遍。
但李墨还是记不住,全文下来,大概有三千字,前面还好,后面的就有些晦涩难懂了。
只听一两遍,根本记不住,李墨又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虽说这具躯体的记忆不,比李墨原先厉害些,可也好不了多少。
没办法,李墨听了第二遍后,便问道:“前辈,你能不能写下来啊,我实在记不住。”
老人深呼吸了几下,显然气得不轻,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蠢笨的人,不过也没拒绝。
李墨连忙从玉牌中取出纸笔递给老人,这些东西他都随身带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除了这些东西外,就连油盐酱醋茶这些,他也备了不少。
老人接过纸笔,然后伏在地上开始撰写。
李墨虽然不懂书法,但看到老人的字还是忍不住赞了一声好。
那些字龙飞凤舞,笔力苍劲,实在是难得的佳作,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字不好认,因为太潦草了。
李墨又小声道:“前辈,能不能写工整一点啊?写正楷。”
听到这话,老人再也忍受不住了,直接将笔扔到了李墨的胸前,没好气道:“你自己来写,屁事真多。”
李墨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连忙捡起笔,然后学老人之前的样子伏在地上,说道:“前辈,请念吧。”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心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念。
李墨仔细记着,写了一个多小时才写完,手都写痛了。
他把写好的功法递给老人,问道:“前辈,你看看可有疏漏误的地方?”
老人没好气道:“你不是一字一句听着写的吗?怎么会?”
李墨道:“有别字也说不一定。”
听到这,老人又是长叹了一声,当真是心累,不过还是检查了一遍,结果还真发现了几个别字,这就让他更加语了,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和李墨做交易是不是太不明智了,这种人能指望吗?
他把字改了过来,这才心累地将其递还给李墨,说道:“你先拿回去背熟,等你背熟了,我再一字一句地给你解释,教你如何修炼。”
“是。”
李墨赶紧拿回纸张,将其放入玉牌中,然后起身收拾食盒,说道:“那前辈,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打扰您。”
老人嗯了一声。
李墨提起食盒转身就走,然而就在他要踏出那条阵法界线时,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风吹来,接着一股磅礴肆意的杀气从他头顶直直灌下,瞬间让他遍体发寒。
这感觉就像是背后有一座通往冥界的大开突然被打开,数恶鬼从大门中涌出,要把他的灵魂拉进去。
李墨吓呆站在原地,手心手背,额头后背全是冷汗。
老人就站在他的身后,周身黑气弥漫,如同恶魔的化身,好像一瞬间就能把李墨给吞噬掉。
“小鬼,你该如何应对呢?”
李墨全身都微微发颤,心想自己可能一乱动,就会死葬身之地。
但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会死,老人为什么要杀自己,没道理。
他摇了摇头,坦然一笑,然后便大步而行,自在离开。
看到李墨没有被自己吓得手足措,老人微微一笑。
下一刻,他的黑气瞬间消散于形,周身的杀气也消失的影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李墨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前辈,明天再见。”
老人喊道:“记得带酒。”
“好嘞。”
就此,两人才算是真正确定了交易关系。
……
等到次日,李墨果然带来了一壶酒,而且和昨天一样,饭菜也都算是丰盛。
老人见了,十分欣喜,对李墨的态度也好了几分。
等老人吃饱喝足后,李墨立即就向他请教功法,虽然他已经把功法背熟了,但却不知道该如何修炼。
那功法晦涩深奥,如果没人指导,根本学不会。
就像是读书时的那些课本一样,要是没有老师教,没有资料书辅导,要想把一本书里的知识全部自行学会、学透,根本不可能,除非你是超级天才,能师自通。
李墨显然不是,所以只能请教。
老人喝完最后一口酒后,便把酒瓶随手扔到一边,然后盘腿而坐,又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才开始讲解。
李墨认真听着,丝毫不敢分神。
这部功法太深奥,太诡异了,因此极容易出,但凡分神丝毫,就可能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老人先是把功法的意思解释了一遍,然后从头开始为李墨细细讲解。
像元气进入体内后如何运转,从哪条经脉里入,从哪条经脉里出,又在哪个穴道里盘旋,在哪个气府里停滞……他都细加指导,一丝不苟。
李墨与他面对面坐着,按照老人的指导,开始在体内运行。老人如何说,他就如何做。
当然有些地方也是需要自行开悟的。所谓师傅引进门,修行靠个人。
能不能真正学会这部功法,老师固然重要,但自己才是真正关键,必须得自己领悟才行。
也是这样,李墨才真正明白了这部功法的由来。
原来这功法是老人和那位叫零仙的人,根据太阳参透出来的。他们认为太阳气息雄长,里面含有的能量穷尽,怎么也用不完。
而正是因为太阳内机限,所以才能一直向外散发热量,泽被苍生,影响万物。
他们想要是人也能这样就好了,只可惜人天生弱小,别说像太阳了,就是像那些虎豹豺狼一样强壮都难以办到。
又因为人的寿命很短,虽然可以吸纳天地元气藏于体内,化为己用,但人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太慢了,堪比婴儿吸奶。
所以他们就在想,要怎么才能让人快速吸纳元气,好让人迅速变强。
这时他们想到了太阳属阳,而比太阳更厉害的,就是太阳极阳,也就是太阴了。
太阴和太阳一样,也都内含穷力量,内机限。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太阴属阴,属阴则内纳而不外放。
让气到它这里不能行通,让光在它这里不能逃离,天下万物,只要一靠近它,就会被它吞噬殆尽。
李墨一开始被这太阴太阳搞的有些头痛,但认真一想后,心道这不就是太阳和黑洞的关系么。
所谓的太阳极阳,就是一个超级大的太阳大到了极致,最后发生了坍缩,由阳转阴,那不就变成了黑洞?
黑洞自然可以吞噬一切了,什么元气行不通,光不能逃离,天下万物归一,这不都对得板板正正的?
李墨想明白这个魔功的本质来源后,不由得发笑。心想这老人和那个叫零仙的也是厉害,不去搞宇宙科学真是可惜了。又想他们是怎么知道黑洞的?又怎么知道黑洞可以吞噬一切的?
他心中摇了摇头,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
时间很快,转眼就到了天黑。李墨辞别老人后,便回了宿舍休息,次日再来。
到了第二日,老人吃饱后,又继续讲解,有时候一句话就得解释两三个时辰。
没办法,李墨修行时间太短,很多武学方面的知识都不太懂,还需要老人从最基本的开始讲起,十分折磨人。
而老人的脾气又不算好,有时受不了了,直接大骂李墨蠢蛋、蠢货,甚至怒不可遏时,还会动手动脚。
因此,李墨也遭了不少打,所幸老人下手并不重,修为又被限制了,不然李墨焉有命活?
如此,磕磕绊绊了一个多月,老人总算是把这篇三千字的功法完全传给了李墨。
至于李墨能否修炼成功,能练到哪种程度,那就得看李墨自己的本事了。
所幸李墨的天赋确实不,而且他原本还是个理科生,善于推导寻究,在弄清那些文字的意思后,总结出其中内含精神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如此又过了一段时间,李墨已经基本学会了这个魔功。当然这个会,并非指融会贯通,而是只是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就像是读书时学习那些定理,会背了是一回事,但能否解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能否深入并灵活运用,那就又是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