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有一日时间,何时出宫见楚先生?”凌香深怕她误了见楚先生的事,关切询问。
“让下人备好车马。”赵婉絮不紧不慢回声道。
“诺!”凌香说完走出了公主寝殿。
一个时辰过后,赵婉絮的马车在城外一座山下停留。
“此处不正是上次采草药的那座山!莫非……公主上次在山林中留下的东西是要给这位楚先生看的。”凌香搀扶着赵婉絮走下马车,抬眼见得此座山,恍然间一切都明了。
“你在原地停留,先生不见生人。”赵婉絮惊闻她又一次猜对她的意图,为了复仇的长久之计免得生出异端,还是只身一人去见楚先生为妥。
凌香同车夫留在山下,嘴里小声嘀咕着:“莫非又让我给猜对了……”
赵婉絮朝着山腰走了数百米,走进一间竹子搭建的小屋,她低下头恭敬地向楚先生行礼。
楚先生年过不惑,体型清瘦,面目慈善,一袭青衣,端坐在屋内的竹榻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木头盒子,仔细端详着。得见公主的到来,他神情自若,面部并未有过多的惊讶之色。
“你之前留在树下的竹简我看了,公主今日来此是来跟楚某辞别的。”作为公主的恩师,他并没有起身向公主行礼,坐在原处,语气淡淡地说道。
“大汉使臣已在宫中,一日后便启程!”赵婉絮言语间满是愧疚之意,她此去大汉复仇,生死不明,留下恩师一人独自在南越。她是担心她走后,王后会对先生不利。说话间,向他行了个跪拜之礼。
楚先生缓缓起身,慢步走到赵婉絮的面前,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右臂,将她扶起,一只手将手中的小木盒子递到她的面前。
赵婉絮从他的手中接过小木头盒子,满脸疑惑地看向她。
“将此粒药丸藏入你的发簪之中,必要时可将她服下,或许,能保得你一命。”楚先生解答她的疑惑。
赵婉絮打开手中的小木头盒子,她拿起里面一粒黑色的药丸,在鼻尖嗅了嗅。
“这是假死药!十年前先生曾喂我服用过。”她恍然间识得此粒药丸的药性。
“当年若不是研得此药,你我师徒二人共服之后,跟真的死人二差别,才能在死人堆里捡得这条命来,你我二人早已随将军而去……”楚先生在说此番话时,迷惘失神的双眼,显示出他内心极度的哀痛。
“如今弟子要去报这血海深仇,先生于弟子的救命之恩,只能等来世再报!”赵婉絮的心里,一阵犹如刀剜般疼痛,瞬间红了眼眶。
楚先生一把将婉絮拉近里面的一间小屋,打开墙上的一个暗格。里面偷偷地供奉一块韩将军的牌位。
“父亲…父亲大人…”她眼角流出的一颗颗泪水,随着她颤抖的声音,即瞬间她跪倒在生父的牌位前。
楚先生虔诚地合起双掌,目光注视中指之间,低头向下弯腰至膝盖处,敬畏地语气说道:“愿将军在天之灵,能够庇佑小姐,手刃奸臣。为我将军府一百三十多口亡魂洗得冤屈!”
祭拜完他赶紧关上了暗格,在赵婉絮耳旁轻声说道:“小姐绝不是一人前去报仇雪恨…”说完他将跪倒在地的赵婉絮扶起身。
“先生的意思……”
“楚某悄然潜入大汉,公主届时在长安城外的凤凰山中便可寻得楚某。”
两人在小屋内低声细语地密谋……
待赵婉絮回到公主寝殿,已是傍晚时分。凌香同宫中其她侍女一起整装公主要带到大汉的药材。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位内监,双手捧着件披风,对着赵婉絮俯下身行礼,娘里娘气地说道:“公主,大王派老奴送来一件上好的披风,去大汉路途遥远,穿着它可抵挡寒冷。”
“谢父王。”赵婉絮挥手示意凌香接过披风。
“公主,大汉可比不得咱这南越四季如春的气候,那里虽是春季,晚间仍旧寒冷,公主此去定要当心身子,万不得受了风寒。”内监抬起头,快走两步至赵婉絮面前,小声说道。说完又转身走到凌香的面前,拍了拍她手里的披风又说了句:“公主路上一定要穿着它。”
赵婉絮看了眼他的动作,对他轻轻点了下头,以示明白他的意思。对他说道:“谢过李公公劝诫,本公主自会小心。”
内监后退两步,走出了大门外。
“快……进去。”赵婉絮一边拉着凌香的手,一边朝着她寝殿最里一间房内走去。
凌香全然不知发生何事,只得呆滞地跟着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