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讲不出口。

眼眶通红，只看着她，像要把她的眉眼刻进心底里。

“快吃饭，吃完我有话想跟你讲。”她说。

他眸子里的期盼黯淡下来，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开始一言不发的吃饭。

不可否认，她带来的菜都很好吃。

可这一餐饭他味同嚼蜡，品不出其中滋味，只觉得好苦。

吃完还剩下好多菜，江妤坐在屋子里等他洗好碗。

她从自己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台灯，放在桌子上试灯光，看见他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对着他招手。

“家里的灯太暗了，我拜托管家叔叔帮我找了这个灯给你，它很亮，又很省电，晚上写作业的时候你用。”

叶湛看着她。

她又拿出了一个红包，和一张银行卡，放在他的面前：“红包里面是五千块钱的现金，你放着慢慢用。这个银行卡的密码是六个六，里面是我存下来的两万块钱。”

他没有说话。

“我本想等我爸爸回来，拿到钱之后一次性来给你的，但是你最近转学到我们学校，开支肯定会多起来的。我先给你这些。”

“你在学校的手续都办好了吗？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试试问问我爸爸能不能解决。我听他们说，这学校虽然每年都会特招学生，但对特招生很苛刻。”

说完，她静静的等着他回应。

他却仍旧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

“我去你在的学校，不是想问你要这些。”他用手语说。

去她在的学校？

江妤愣了。

他是专门为她去的？

“可我说好会给你报答的，我能给的只有这些了。或者你想要什么，我会尽量想办法办到的。”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你这样讲，好像再也不会见我了一样。”

江妤顿了顿。

确实是这样想的。

她要顾及楚序，不能再和他有联系，并想着下一次，就让管家来办这些事。

“不再见我了吗？”他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我们是同班同学啊，总是会见面的。”她语气有些不自然。

甚至不敢去看他受伤的双眸。

“见面……”他苦涩的望着她：“是指像在学校里一样，假装不认识我吗？”

江妤抿着唇。

“是因为怕他误会吗？”

江妤当然知道叶湛指的人是谁。

是。

又不是。

但江妤没有说话。

听见他伤心的叹气。

想到他伤心的眼神，江妤心上就像被人揪了一把一样难受。

他去柜子里拿出红花油，走到她面前，“擦药了吗？”

江妤一顿，想到他今天看见自己撞到，竟然记到现在，心里一暖，点点头：“在医务室里擦过了。”

他一把关上了客厅的门，走到她的面前。

她坐在板凳上。

所以他半蹲下来，“我帮你擦药。”

江妤穿着连衣裙，得把裙子整条都掀上去才行。

尽管之前他看过，但这段时间没见，她顿时觉得羞耻爆棚，抗拒的：“我……自己来吧……”

他抬眸望她，她今天来，字字句句都在和他划清界限，撇清关系，拒绝他。

眼里满是被拒绝后的受伤。

干干净净的清冷少年，小狗一样的眼神望着她，红着眼眶和鼻尖，嘴唇轻轻的张着，因为被拒绝之后不知所措的像做了什么事。

清澈的眸子里只望着她。

只有她。

这眼神怎么让人受得住啊……

江妤咬了咬唇，掀起了裙摆，“那……轻一点……”

裙摆下的内裤是浅蓝色的绑带的，两边系着的蝴蝶结看起来并不牢固。

他呼吸一重，慌忙将目光挪到她的淤青上。

眼神里写满了心疼。

他去洗手，洗完手时她已经把裙摆放下去了，他回来重新蹲在她的面前，将裙摆掀上去一点，江妤便顺着把裙摆再一次拉上去。

他和楚序完全不同。

动作很轻很柔，手心温热，这样按摩搓揉的力道不会太重但也不轻，刚刚好。

很舒服。

舒服的江妤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旋即立刻慌乱的眨巴着眼睛假装看别处。

他以为弄疼了她，手下的力道更轻了。比起按揉，更像是温柔的爱抚。

不想把手从她的身体上移开。

可又怕被她抵触讨厌。

所以他仔细揉了一会儿，合上了红花油的盖子。

犹豫几秒问她，“你和他在谈恋爱吗？”

眼神里带着期盼和认真。

“还没有。”

还……

所以是想要和楚序在一起的……

他眸光微暗。

“你喜欢他。”

手语是没有语气的。

他是陈述句。

“为什么？”他问。

“什么？”

“是因为我不会说话吗？”

狗狗受伤的眼神。

她一怔，“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我那天拒绝了你？”

“……”

江妤还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他便欺身压近，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不安的颤抖，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