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序的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右手直接抓起她握笔的手，大掌将她的整个手心都包裹在内，在试卷上面开始画圈。

“小数点呢？这个公式代了，应该是……你的手握紧一点，这样我不好写。”

于是江妤握紧。

他的手牵引着她在旁边写下正确的公式，随后向下。

“粗心，算对了，抄了。这一道题是书上的例题，步骤都是对的，但这里代入用了，看题干。”

说着，他的左手将她的小脸转回去，对着卷子：“看题，别看我。”

江妤看着他在卷子上写下的正确答案，忍不住问：“楚序，这张卷子你是不是做过？”

而且还变态的把答案背下来了？

“没做过。”

“怎么会！”

“你做的时候我也在算。”

“可你……”

她算题的全过程，他分明都在玩。

摸摸她的脸颊，逗逗她的手，或者用手去量她的腰，闻她的脖子耳后，玩弄她的发丝，也撩得她有些心不在焉的。

“看题。”他说着，拉来她的草稿纸，把算的那一步圈出来。

江妤闭上嘴，认真的跟着他的讲解开始算。

这套题密度高，强度大，江妤前半页就了九道题，后半页都是大题，的少，但步骤不严谨，扣分也不少。

他一点都不徇私，甚至严厉。

讲解的时候语气里不见平日里的痞气，严肃认真。

倒是很少见这样的楚序，江妤有些不适应，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舒适，他问。

语气还是冷着的。

江妤抿着嘴，“你好凶……”

楚序挑眉：“只是没语气，哪里凶你了？”

江妤不是个矫情的人，自己要学的，没有做到满分，没资格要求“老师”对自己和颜悦色轻声细语。

何况就算做到了满分，也是她应该做的。

与“老师”关。

只是她还没有快速适应过来，难免有些不自在。

“我调整一下就好。”江妤说着，指着最后一道大题：“这个可以再给我讲一下吗？”

不得不承认，楚序学习是自有一套他自己的方法的。

若是能跟得上，他说的东西通俗易懂，且简明扼要。

可刚开始跟，难免有些吃力。

知识点太密集了，脑袋的转速跟不上。

真好奇他的脑袋到底是怎样转的。

楚序这一遍讲的慢且细致，不单讲到了这种题的解题技巧，还分析了她先前的几种方式都在了哪里。

江妤乖乖的点头：“好像明白了，还有类似题型吗，我想自己试一试。”

“有。”

楚序抽出下面一套题，翻出来，指着其中一道。

江妤开始算题。

她一点都不重，坐在他的腿上倒不至于轻飘飘的像纸片人，柔软紧致的臀腿压在他的身上，触感一绝。

认真的小模样很可爱。

没有咬笔头的坏习惯，但思考的时候会抿唇，偶尔遇到难的了，还会用唇瓣和牙齿含住自己曲起来的食指的第二节指节。

潋滟的眸子灵动，美得不可方物。

江妤算完，对着楚序道：“做完了！”

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他正落在她身上的眼中。

这眼神饱含爱恋和深情，让她的心跳都情不自禁的慢了一拍。

他的手敲了敲桌面：“验算。”

“哦，又忘记了。”江妤开始验证答案。

她做题倒是和她的性格一样。

尽管看起来是软绵绵的性子，但实际上肆意热烈。

随第一感觉去做去选择，做完不后悔，不回看来路。

一切。

唯心而已。

“是对的。”江妤验算完，对楚序道。

“检查。”楚序再道。

“哦，又忘记了。”

楚序在她小脑袋上敲了一下，“小笨蛋。”

“略～”

江妤左右对照，随后每个步骤检查过，这回点点头：“这次是真的做好了。”

“嗯，做的很好。”楚序道。

“做对了？”

“对了。”

“我就说我超级聪明的嘛！”

“很聪明，也很粗心。”

“我以后会好好检查的，楚序，你每次做完会验证答案吗？”

“不会。”

“那检查呢？”

“不会。”

“那你还要我这样做！”

“因为我不会做。”

“……好吧。”

他确实有资本。

江妤学的很快，理解能力强，但是能运用得滚瓜烂熟的很少。

楚序通过刚才的那一套习题，挑着她的薄弱点给她补，她会的擅长的一概不提。

这样一来，江妤的自信心难免受挫。

只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好像就没什么是她学得好的。

感受到她越来越情绪低沉，楚序放下笔，讲了一半的话也戛然而止。

江妤一顿，立刻回头看他：“怎么不讲了？”

“讲累了。”他说着，鼻子在她脖颈上蹭，“想补充一点能量。”

“饿了吗？”

“算饿了吧。”

“那想吃什么？”

“吃妤宝的小嘴。”

说完，他的嘴唇便覆了上去，吻住她。

但因为这样的姿势亲吻起来不方便，他将她在怀里转了一圈，手臂拖着她的后背，让她转过来半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俯身含住她。

骤然的姿势转换让她心跳得很快，她推他：“可是还没讲完呢！”

“嗯，我也还没亲够。”

“你……唔，唔！”

混蛋两个字只变成了“唔唔”的声音。

他吻得丝毫不克制，像要将她口中的津液吸干，粗粝的舌头逗弄着她的粉舌，在她的口腔内霸道的游走。

只能听见“啾”的湿吻声。

楚序的鼻腔内充斥着她的香气，清甜好闻。

她软软的小身体贴着他，气血方刚的少年身体再一次燥热起来。

一直到她喘不上气，才堪堪松开她。

“今天不学了好不好？”

“为什么？”江妤问。

“你不懂的太少，又学的快，我怕再这样持续教下去，很快就没什么能再教给你的。”

“可我明明不懂的很多……”

声音里透着不开心。

“最大的问题只是粗心，除了没学懂的个别知识点，我交给你的都只是技巧和方法，很多你都融会贯通，实际用起来也得心应手，接下来只需要大量的刷题就好。”

她听着，看着他。

小小的自信心在他的话里一点一点的重新建立起来。

“今天讲的强度很高，你都接收了。我不想再讲了，想给下一次，下下次多留一点。”

“好。”江妤点点头。

乖得他心软。

他不舍的再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休息一会儿，晚点把刚才讲的内容再刷一遍，今天的教学就此结束。”

“好。”

他把她手里的笔抽出来放回桌子上，将她一把抱起来。

有力的右手臂膀单手拖着她的大腿根，让她坐着，走出书房后用左手将杯子里已经冷却的水喝掉，再倒了一杯热水，拿着和她一起到了客厅。

他将她妥帖的放在沙发上，把杯子递给她：“慢点喝，有点烫。”

江妤的脸颊红红的：“这个杯子你刚才用过。”

“嗯，家里暂时没有其它水杯了，我晚上去买。家里要添置的东西很多。”

江妤犹豫着，但还是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水。

“要买些什么呀？”

“妤宝的拖鞋，妤宝换洗的衣服，内衣内裤，洗漱用具……”

整间房子的装修都是简单高级的，他来得也少，楚家的房产遍地，自然也懒得去计较里面的装修是不是合心意。

但现在看见她窝在沙发上喝水的样子，总觉得家里冷冰冰的，不衬她。

想让她在这里呆着的时候更有安全感一些。

“妤宝有什么喜欢的IP吗？”

“玉桂狗，蜡笔小新……”说着她突然顿住，有些慌乱的看着楚序。

不知道书里的世界有没有这些。

“还有吗？”

楚序神色如常，打开了电视机。

江妤松出一口气，摇头：“没有了，你呢？有什么喜欢的IP吗？”

“都还好。”

楚序选了一部蜡笔小新的剧场版，点击播放之后，将她手里的水杯接过来放好在桌上，才坐在她的旁边，将她拉到怀里，让她靠着他坐着。

都还好，就是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其实在江妤出现之前，楚序的人生一直都是顺利平静的。

想拥有的东西，想做成的事情。

都一帆风顺。

相应的，对一切的态度自然也都是淡淡的。

江妤窝在他的怀里，忍不住道：“你好黏人啊。”

“嗯，黏你。”

江妤不免想，这样算不算攻略成功呢？

正想着，脑海当中出现了系统的提示：

您已成功攻略角色楚序。恭喜您，提前攻略成功。

欣喜才刚涌上心头，她便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再度响起：

请您于三个月内和角色楚序一起制造美好的初恋回忆，并安排角色楚序与角色宋娆相识。

宋娆。

书里原定的女主角。

江妤忍不住在脑海中问系统：那三个月后呢，要怎样？

系统答：

盛大而灿烂的死在角色楚序面前，成功激化角色楚序的黑化。您便可功成身退，回到现实世界中，并得到应有的财富报酬，与您在现实中的家人——您年迈的爷爷见面。

江妤忍不住抬头看楚序。

本以为他在看电视，没想到他的视线始终停在她的身上。

见她望过来，温声问她：“在想什么？”

“在想你有多喜欢我。”江妤说，“在想要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你不会死。”他眷恋的抚着她的脸。

他会保护好她。

“万一呢？”

“没有万一。”

“楚序。”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死了，你还会像喜欢我这样喜欢别人吗？”

这分明不是她的人生。

她只是中途参与，事成之后，还会回到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当中去。

可人到底就是这样。

尽管深知自己只是过客，也还是希望自己是最特殊，最唯一的那一个……

江妤不等他回答，就主动说：“楚序，在喜欢我的时候，不要喜欢其它人，可以吗？”

“好。”他摸着她的小脸：“别想这些傻问题了。”

“才不是傻问题……”

她眼底满是悲伤。

刺得楚序的心口都在疼。

好像真的会失去她似的。

楚序抱紧她，但仍觉得不真实。

“不要离开我身边。”他说。

江妤听见这话，眼泪便吧嗒吧嗒的落下来了。

楚序顿时慌了神，“怎么哭了？”

“楚序，你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不讨人厌一点？”

这样她就不会舍不得伤他的心，也不会舍不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