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郎降落在静月庵院中,收了丝带,透过砖墙看到慧慈、慧泉跟妈妈萧倾城在同一间精舍中。他忌惮慧泉耳音,没敢走进门去,站在墙外侧耳倾听。
“师姐,这药我还要服多久啊?难道真的要终身服用?”
这是萧倾城在问慧慈。
“这药主安神静性,是詹院士亲自配伍的。虽说苦了点,但是对你身体大有裨益,还是喝了的好。”
听慧慈柔声劝慰,萧倾城不再推阻,端起药碗慢慢喝下。
放下碗时,她眉头微皱,显然不喜那苦药滋味。慧泉把纸巾盒递过去,萧倾城抽了一张,擦擦嘴角,对慧慈笑道:“好了,喝完了。每天的任务,不完成也不行,谁叫你盯得这么紧?”
杨二郎听慧慈提到“詹院士”,估计就是老爸提过救了妈妈性命的詹福海。他是教授、老板,居然还是院士,看来造诣匪浅。
那么这碗每天必喝的苦药,应该就是控制妈妈精神的,以免再出现恍惚分裂的状态。
“但愿哥哥到东都医学院好好学,早日替妈妈研制出不苦的药,省得天天都要受这个罪。”
此时慧慈、慧泉从室内出来,杨二郎紧贴墙壁,屏住呼吸,待二人走远,才迈步进入精舍。
进门时,他脚步略重了些,萧倾城仿佛听到有人进来,扭头向门口望来。
杨二郎万没想到,她一双妙目竟然跟自己对上了眼神,面上露出惊愕的神情,问道:“你是谁?”
二郎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想到是自己的隐身术失灵了。
上次登峰,他是在客舍休息过后,才再次隐形进入静月庵。这次心急之下,忘记了隐形时效的隐患,径直由山下隐形飞上来,看来此刻已经现身在妈妈面前。
这时萧倾城两眼盯着他,杨二郎没法施展变身术,只好怯怯地说:“我,我是杨二郎。”
“杨二郎?”萧倾城莞尔一笑,好像觉得这名字很有趣,“你怎么进来的,找我有事吗?”
杨二郎听老爸杨按熊讲述妈妈病情,一直最怕自己酷似老爸的长相会刺激到妈妈,此刻见她态度平缓,虽然猝然见到一个红尘少年进入庵中,却并没有太过惊惧,更加没有受到重大精神冲击的迹象,不由得心下稍安。
“我,我住在神安寺,随便走走,没想到走到这里了。”
他随口撒了个谎。虽然漏洞不小,但情急之下,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
萧倾城却没有怀疑,笑着说:“你一定还不知道神安寺的规矩。寺后的罗汉场是不准许外人进入的,更别说出后门来到静月庵。你定是十分幸运,没有遇到十八铜人。我见过他们,凶神恶煞一样的,虽然对我们三个尼姑不凶,但是看守罗汉场可是严格得很。”
杨二郎听妈妈对自己温柔细语,心下大受触动,不觉眼眶一红,泪水扑簌簌流了下来。
萧倾城一见少年突然流泪,不觉一怔,旋即想到他是被自己的言语吓到了,忙安慰他说:“你别害怕。一会儿我教你从庵后院墙跳出去。你从外面绕个大圈子,回到停机坪那里,有一个通往神安寺客舍的小门。这么走,就不会遇到十八铜人啦!”
说着,她把那盒纸巾递给杨二郎。二郎颤巍巍伸手抽了一张,双手捂在脸上,却哪里忍得住泪水。随着双手遮面,他的抽泣声更大了。
萧倾城赶紧说:“你真的不用怕,院墙我跳过的,一点都不难。要不是被慧泉抓住过一回,后来就盯我盯得严了,我真想再溜出去耍一耍呢。”
她见二郎抽泣声稍缓,又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