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能告诉我你不会做什么吗？”

“很多都不会。”

做弓箭的物资收集够了，两人又抱了两箱胶带上楼。到了三楼秦明借陈豪的口提醒大家抓紧时间拿胶带给窗户贴上，这是为了防止变异鸟类撞破玻璃飞进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然后陈豪又指挥大伙再检查一遍三楼各处，论孔洞或是缝隙一概用塑料泡沫和胶带封死，干完这些所有人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陈豪的管理协调能力挺强，不愧是干过导演的人，他给别人安排分配工作总能叫人心甘情愿接受，干活儿的时候也没人抱怨，所以工作效率很高。

若是把指挥别人的事交给秦明做，他肯定会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干是没问题，但要求别人干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秦明的能力不会有人否定，可他并不善于沟通，更何况让一群二三十岁的成年人服从他这个未成年人，实在有点让人拉不下脸面。让陈豪来顶替这个角色，他从旁协助反而是最佳选择。

外面的枪声渐渐稀疏，说明军队的还击变弱了，可换来的却是各栋建筑内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嚎哭。变异动物已经进入底层的建筑物内觅食，普通人一旦被它们找到几生还的可能性。

每个人心中都在忍受煎熬，每个人都在想着失联的亲人，这种压抑的情绪都直观的表现在人们脸上。

这里面只有秦明和陈豪不受影响，秦明还是那副沉稳的表情坐在角落制作弓箭，陈豪时而发呆时而看向秦明。

“小秦，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秦明停下手里的活儿，问道：“可以多等一段时间吗？”

陈豪苦笑道：“我恐怕等不了太久。”

若非自知时日多，他又怎会答应KK来投放那些神秘试剂。从一开始他就清楚KK要他干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好事不需要这样遮遮掩掩。

不过他不在乎事情的好坏，因为他对这个世界早就充满了恶意。

曾经才华横溢的他二十六岁就有幸导演了一部话剧，后来又陆续参与了几部网剧的制作，在这个圈子里他算是同龄人中最拔尖的那一小撮。

过早的成名让他迷失在声色犬马之中。

网剧的选角圈内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作为导演界冉冉升起的新星，陈豪虽说定不了女一号，但推荐几个有上镜机会的女性角色还是不难的。因此他成为了那些一直在谋求机会出圈的女孩眼中，最方便、最直接的捷径。

性是这些女孩仅有的拿得出手进行交换的资源，年少有为的陈豪自然乐得接受。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不蒙骗这些女孩，按照约定给予女孩们试镜机会，这就是公平交易。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这些胯下之臣，双方你情我愿，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没有他这样言出必行的“正人君子”，不知有多少女孩给人白睡。

可是就像西方谚语说的那样：命运的馈赠全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那些整日穿梭于制片人和导演床第的女孩最终帮他打开了魔鬼的礼物：艾滋病，当他发现自己得病时已经药可救了。

回想过往他觉得自己也是活该，他连到底是哪个女孩传染给他的都不知道，当然他也不打算去弄清楚，因为没有意义。

他本想静静地躲在角落里等待死亡、等待腐烂，直到遇见了KK。

即使他和KK都被魔鬼贴上腐臭的印记，他仍然坚信KK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KK的谈吐与气质绝非一个愿意出卖身体的灵魂配拥有的，面对KK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怦然心动，那是发自心底的仰慕。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十天或许已是极限。在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时候，他竟陷入了爱河，这对于偏爱导演悲剧的他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所以他明知不对也要去完成答应KK的事，所以论如何他也要回去见KK最后一面。

半晌之后秦明淡淡答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