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消魂欲能削骨,只看少年坚定,
饿狼环伺秃鹫悬空,但凭你我手段。
思考了良久,无峰也想不出个头绪,也忽然想起了大师兄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男女之间的情谊,若是说的清道的明,若是能用聪明与智慧参悟透彻,那便不是真的男女之情了。”
能想的清楚说的清楚,便不是男女之情,若是说不明白想不清楚,或许就是男女之情。
“应该是有情义的吧。”
沉默良久,无峰终于说了这样一句,陈晓月也立刻直视无峰的双眼,见无峰依然有些迷茫,心中的不悦也渐渐消散,随即说道:
“你离山这几个月,都经历了些什么,现在讲给我听吧。”
无峰回神,看向陈晓月,见陈晓月的目光分外柔婉,也知道陈晓月不会再介意,不禁叹道:“我是什么福气,居然能遇到你和婉清这样的伴侣。”
“知道自己有福,便要珍惜,莫要辜负,否则,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
“嗯,知道,此后我一定不会在招惹她人,有你与婉清便足矣。”
“哼,还足矣。快些说,你这些时日都经历了什么,不论有什么,我都要知道。”
无峰轻轻点头,便开始讲述起了自己这些时日的经历,一直到天明。
天色大亮,少年自昏迷之中缓缓醒来,便看到自己眼前尽是水雾。少年以为自己神魂受损,气弱体虚,是眼花出了幻觉,再次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睁开,看到的依然是同样景象。
水雾之中,是一方小水池,大概两米见方,水池之中有两个柔软的座椅,少年便坐在其中一个座椅上。座椅在水中,少年除了头颈意外,身体便浸泡在这水池之中,少年看清了自己所在何处,看清了四周层罗的雪白幔帐,也看清了同样跑在水池之中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
这女子身上未着寸缕,只有胸腹之间裹着宝色的布带,苍白的脸蛋上有一抹红晕,是这水池之中水太热的缘故。水池之中有许多花瓣,姹紫嫣红,随着两人呼吸间带起的水波轻轻荡漾,花瓣浮动,对面的少女偶尔春光乍泄,纤腿玉足显露,美不胜收。
少年一时间也看呆了,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眼中却有更多的痛苦,气息急促之间便微咳了两声,却没有惊醒对面的少女。
少年自然就是钱佑甄,而对面坐着的,便是容貌好似柳青的女刺客梁明玉。钱佑甄神魂受损,体内灵气耗尽,身受重伤,尽管有人尽心医治,但此刻依然十分虚弱,行动都多有不便。
看了许久,眼中的哀伤也渐渐淡去,钱佑甄刚要闭目休息,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还夹杂些珠钗头饰的叮当响声。不用看,钱佑甄也知道来的是个女子,想到梁明玉的身世,也就大概确认了自己是被谁所救,又身在何处。
“钱公子醒了?感觉如何?”
一个温婉柔和,带着一些慵懒,也有些无限媚意的话语响起,让钱佑甄不禁心头一热,气血也一阵翻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便已经让自己心境不稳,有些难以把持心中遐想,钱佑甄万分警惕,却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对方对自己做什么。
“奴家救了公子与你情人的性命,公子非但不感激,还心存芥蒂,奴家真是委屈非常,公子可要好生安慰一番才行。”
钱佑甄沉默不语,紧守心神,良久之后才平复心中悸动,更显疲惫睁开了双眼,却正好看到几乎一丝不挂的梁明玉,赶紧低垂眼帘,紧盯着面前的一片花瓣,心神才真的平静了下来。
“公子好定力,奴家佩服,但公子真的不谢谢奴家吗?公子此刻如此虚弱,还有仇家追杀,若是没了奴家的帮助和保护,公子和你的小情人要如何自处啊?”
女子娇滴滴的又问了两句,语气之中颇有哀怨,让人不忍心中生怜,非要好言安慰一番才不会心中愧疚。钱佑甄一直盯着面前的粉红花瓣,心静如水,尽管神魂之损尚未恢复,头疼非常,但还是皱着眉头思考,思考着女子到底有何意图。
“据说公子多情,怜悯我们这些出身卑微、命运坎坷的弱女子,今日一见,却是大失所望。难道奴家是洪水猛兽,让公子如此忌惮,连一句话都不肯与我说?”
女子再三出言挑逗试探,但钱佑甄却始终一言不发,心神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女子见钱佑甄丝毫不为自己所动,看向钱佑甄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敬佩和重视,收起脸上妩媚的笑容,脸色平淡声音也和缓的说道:
“想必钱公子已经知道宗门对你和你大哥钱无峰的处置,也知道公子自己心心念念的暮雪师姐也会离山,与你共担此事。难道钱公子就不但心,也丝毫不想知道那位暮雪仙子的消息?”
提到师门中的处置和欧阳暮雪的下落,钱佑甄依然没有说话,因为他也在回想,回想一些莫名出现在自己脑中的画面,也是他梦中的画面。
雷霄门掌门陆霄挥手之间扔出数道灵符,其中有一道便是给钱佑甄的,和其他人接收到的都一样,便是雷霄殿中商讨广阳城一事的过程。
众多长老的话,钱佑甄听的清楚,却不在意,唯独想看看清楚欧阳暮雪,却始终看不太清。无奈叹了一口气,钱佑甄便又险些晕厥过去,靠在座椅背上缓了两口气,钱佑甄才勉力开口问道:
“暮雪师姐,现下何处?”
钱佑甄终于有了回应,女子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轻移莲步,轻轻撩起粉红色的裙摆,露出小巧细滑仿若白玉雕琢的玉足,屈身蹲下,稍稍探头到钱佑甄耳边说道:
“奴家还以为公子嫌弃奴家的出身,不愿理会呢。”
钱佑甄胸膛起伏,却不是因为这女子魅惑所致,而是因为生气,生气这女子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和歉疚,却不回答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