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尤可补，情伤难自愈，

非吾铁石心，天道不可违。

袁老告辞一声，飞身离开，无峰躬身相送，很是客气，直到几个老头都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才站直身躯看向依然呆立空中的姚山说道：“姚山兄弟，我们该走了。”

半晌，姚山才回过头，神情落寞也有些苦恼的看着无峰问道：“人死了去哪？”

无峰还从没有在姚山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情绪，心中也一阵不忍，皱着眉头思量了片刻道：“哪也去不了，死了便是死了，世间再无此人，什么地方也不会再有。”

姚山眉头紧皱，又过了半晌才哦了一声，整个人痴痴怔怔的落在无峰身边，也不说话。无峰心中叹息一声，自然对姚山很是怜悯，也没有说什么，便让天马带着自己与姚山往地下的飞船中潜去。

刚沉入地面，姚山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一脸疑惑的问道：“不是说，人死了，魂魄都要去九幽地府中报道，然后重新投胎吗？”

无峰一愣，随后点点头道：“说是这么说，可是谁知道九幽地府在哪？就算知道，又有几个人能去？”

姚山木然点头，再次沉默，不多一会有抬起头，似有惊喜的问道：“天马是神兽，神兽都可以穿越九天万界，他或许知道？”

无峰看着仿佛入魔的姚山，有些后悔刚才那样说，无奈摇头道：“他也不知道，这毕竟都是传说，没人见过的。”

姚山的神情再次落寞下来，耷拉着眼皮，整个人似乎失了精神一般，无声的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无峰自然万般不忍，但还是忍住了，知道劝说无用，只能等姚山自己恢复过来。

快到飞船上的时候，姚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抬起头说道：“无峰兄弟，天马不知道，姬丫头的神兽或许知道，我要去无界山找她问问，若是问不到，我便去各宗派去问他们的镇山神兽，总有一个会知道。你送我上去！”

无峰看着一脸惊喜，但眼中深藏着害怕和哀伤的姚山，心中不忍，也立刻劝说到：“婵娟姑娘的尸体还在船上，你这就要走？况且你师父巫王前辈还托我照看你，也说不让你去无界山，还是再等等，等等再去。”

一说到婵娟姑娘的尸体，姚山的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眶再次通红，却还是没有哭出来，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俞见浓烈的情绪，才十分肯定的说道：“人已经死了，我救不了她，但总有办法的，曾经有许多人都复活过！我虽然没见过，但我知道，一定还有办法。你送我上去！”

无峰很想说，自己也是死了以后又活过来的，但若是想死而复生，那自己的方式应该是最简单的，却也已经无法复制。至于其他的方式，无峰从未听说过，若是有，无峰也想去找一找试一试。

“姚山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执着。我知道我现在说这话你听不进去，但现在你唯一能做的，便是找到杀害婵娟姑娘的凶手，问问他为何一定要杀死婵娟姑娘。”

自无峰那句“人死不能复生”出口，姚山便怒瞪着一对血红眼睛怒视着无峰，很不喜欢无峰这样说。但当无峰说到要替婵娟姑娘报仇，姚山的情绪却忽然缓了下来，低下头微眯着双眼，一对大眼睛左右来回的晃动。待无峰拉他进飞船的时候，姚山忽然挣开无峰的手，怒视着无峰问道：

“那个戴面具的家伙是谁？！是不是婵娟的师傅？！他叫什么，住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他！”

无峰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愣片刻后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想到的，你快告诉我！”

看着姚山一脸怒容，杀气腾腾的样子，无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个戴面具的人被称为尊首，他应该不是婵娟姑娘的师傅，而是她的头领。婵娟姑娘一路跟随你，其实是为了监视我，至于有没有其他目的，对你有什么所图，我并不清楚。大概巫王前辈是知道了这些，所以才来了这里，目的就是阻止那位尊首的企图和计划。”

“我不信，我要听她亲口对我说，只有她活了，我才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做不到，我便去找那尊首，听他怎么说，然后再把他打死，你送我上去！”

姚山的通红的双眼瞪得很大，一脸的狰狞，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无峰当然不能放他离去，只好用左右用力攥着拉着姚山的手臂，一边往飞船里走，一边劝说道：

“尊首的实力深不可测，就算不是各领袖宗派掌门佛主那样的绝世高人，也肯定是是劫期上下的大修行者，你我如何能奈何得了他？你先同我待上些时日，等无界山的事情了结，巫王前辈来接你，到那个时候，你要去哪里，我再也不管。”

姚山较着劲，不愿跟无峰回到飞船上，无峰则用力拖拽，在无潮的帮助下才勉勉强强的把姚山拉近了飞船里。

陈晓月与叶婉清正在船舱之中等着，两个人都站在婵娟姑娘的尸身旁边，神情都很哀伤。此刻，婵娟姑娘已经被放进了一口透明的水晶棺木之中，身上的血迹已经消失，脸色稍有些苍白，美貌依然，仿佛一个沉睡的仙子。

无峰拉着姚山进入船舱之中，姚山的眼眶就越来越红，眉头也越皱越紧，强忍着心中的悲伤，也不敢看向婵娟姑娘。

无峰这才松开了姚山的手，虽然不忍，但还是说道：“你独自陪一陪婵娟姑娘吧，也稍稍平静一下情绪，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等到明天，你若坚持要离开，我也不拦着你，但你最好也不要去无界山，这是巫王前辈说的。”

姚山没有反应，镶块石头一样戳在那里，无峰也不再多言，看了陈晓月和叶婉清一眼，三个人也就缓步离开了船舱。船舱的门随后关闭，宽敞的空间里，只留下了婵娟姑娘的水晶棺和姚山。

无峰三人离开船舱，陈晓月和叶婉清就不约而同的挽住了无峰的手臂，无峰两手也握住两个女子温润如玉的双手，一时间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