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烁倒上啤酒和她碰杯,调侃道:“椰奶没有热水好。”
沈千纯“哼”了一声,小抿一口,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一小口一小口,细嚼慢咽,轻轻的嚼,轻轻的咽,嚼东西的时候不会张嘴,不会吧唧嘴,嘴闭得严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吃着吃着,就抬起头对着他笑。
她就像一副油画,娴静而优雅的摆在那里。
嚼完嘴里的菜,她挑些好吃的菜和肉,夹到安烁的碗里。
安烁吃菜的同时,忍不住将她和江尔荞作比较。
性格有显著的不同,在恋爱关系中,沈千纯属于不吵不闹、总替对方着想的那种;江尔荞则是以自我为中心,优先考虑自己过得是否舒服,碰上心情好的时候,可能问一问对方的感受。
她们对待感情的态度说不上绝对的对与,关键看对象能否接受和适应。
安烁记得某个感情博主的文章说过,男人和女人天生的构造就是不一样的,对恋爱的态度和想法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并且男女的爱情观不仅会随着社会发展的大环境而变化,还会随着人自身的年龄变化,人生经历的小环境而发生改变。
文章下面的评论万千。
有人说成年人的世界里,爱情两个字,有时是真的很廉价。爱情不能当饭吃,不管两个人过去的感情有多么好,有多少刻骨铭心的回忆,一旦感情在遭遇现实种种因素冲击的时候,最后奈妥协的人比比皆是。
有人说爱情是人间最美好的事物,一段好的爱情,足够两个人记住一辈子,只是十指紧扣的温暖,可遇不可求。
有人分享甜蜜的爱情故事,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些怨男怨女对爱情不屑一顾,大骂和诅咒前任。
安烁转念一想,对面的沈千纯和泰松市的江尔荞都让他领略过爱情的纯粹和喜悦,同样也让感觉心灰意冷,人生趣。
唯一区别是沈千纯决绝的突然袭击,江尔荞则事先带有征兆。
男生干饭的速度普遍比女生快,但男女一起吃饭的时候,男生往往是最后放下筷子的那一个。
安烁自顾自饮下一杯啤酒,问道:“千姐,陈洲和你联系得多吗?”
“还好。”
沈千纯捧着装有热水的玻璃杯,“我今天中午和他说清楚了。”
萧铭再次从她的眼中看到决绝和果断,她了解他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一旦狠下心,相当恐怖。
“我知道这样对他很残忍,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沈千纯似乎担心安烁误会,急着解释:“在陈洲说出喜欢的第一天,我就拒绝了,说得清清楚楚,晓晓也暗示过他四五次,劝他多花点心思在别的女生身上。”
安烁不敢搭话,他觉得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只好闷头喝酒吃菜。
好在沈千纯也不想纠结这个不开心的话题,喝一口热水,迟疑了一会儿,“晓晓说你因为在KTV打架被公司劝退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
安烁差点被送到嘴边的半杯冰啤酒呛到,随即若其事:“辞职而已,算不上多大的事,兴北市每天辞职的人比比皆是,大把工作岗位空缺,找到新工作不是难事。”
沈千纯嗯了一声,呆呆地盯着白开水,过了一会却又突然开口:“我们公司正在招人,我帮你留意一下?”
安烁眼都不抬,继续在青椒炒肉的菜盘里找青椒,不知怎么地,失口说了句:“哈哈哈,我可以当你的助理,跟着你混。”
“真的假的,我真的缺一个助理。”
“工资高不高?”
“不算高。”沈千纯淡淡笑道。
“那不行,我得存钱,前天晚上失眠,胡思乱想,居然想到了结婚,什么彩礼钱、改口费、买房买车、以后生养小孩,孩子长大后上学和家庭的衣食住行,如果生了一个男孩,还得替他攒钱买房买车,到处都要花钱。”
沈千纯好像过年的小孩子一样,忽然开心得不得了,用玻璃杯挡着脸笑。
安烁一脸懵逼,不明白哪句话戳中她的笑点。
存钱的想法搞笑了?
沈千纯没有再说话,只是憨憨的傻笑。
离开老陈湘菜馆前,秦少弋打来电话,在电话那头贱兮兮的问今晚回不回来,又说一个人很聊,说话喝酒的人也没有,抱怨随叫随到的闫晨变了,腻歪在爱情的漩涡法自拔,吐槽陈洲缘故玩起手机关机的戏码,还说今天晚上很热...
安烁笑骂几句,便挂断电话。
结完账,站在收银台前思考半分钟,终是没有拨通陈洲的号码,不敢打过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发了一条消息:“明天下班找你喝酒。”
走出饭馆发现沈千纯也在打电话,因是下雨天,行人不算太多,眼中所见是淡淡静静的夜色,断断续续的人流,细细碎碎低声说着关于努力和生存的故事。
沈千纯不时发笑。
安烁望着她的背影入神,想不通她为什么坚持喜欢八年之久,苗条的身姿,姣好的面容,又是单身,注定会引起异性的注意,也不知她的坚持还剩下多少。
她背对着我有说有笑的打电话,还是在大晚上,那个人和她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
一通电话说这么久,一根烟都抽完了,那个人是谁啊,如果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她为什么避开我?要不要过去催一下,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
呵,舍得那人啊,记起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聊了。
安烁像一尊菩萨雕像,坐在饭店门口的凳子上发愣,表情失落,高兴不起来,他没发现今夜不太想念千里之遥的江尔荞。
“安安,你急着回去吗?”沈千纯过来问他。
“我查一下天气预报。”
安烁打开手机查询,明天兴北市天气是小到大雨,接下来三天都是雨,“老秦建议我休息两天,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久,沈千纯慢悠悠的说:“附近有一家电影院,我很久没有看过电影了。”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兴奋。
被风吹过,几绺碎发荡在额前,她随意把它们挂在耳后,相比记忆里的高中素颜,此时她淡妆的样子特别好看。
安烁觉得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风停了,大雨也偃旗息鼓了,江尔荞的相貌渐渐与她重合。
“很久是多久?”安烁想起前天晚上被她逼问。
“一个月。”
沈千纯嘿嘿的笑。
“不去,我回家刷短视频。”
“如果你同意去电影院,七年算不算很久?”
“千姐,你道德绑架。”
“哪有,晓晓可以作证,七年里,我没有和异性去过电影院。”沈千纯认真的说。
“哎呀,我开玩笑的。”
安烁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又想起她刚才打电话的事,终于憋不住,问道:“我们去电影院会不会碰到你的同事?”
“没事呀,碰到就碰到。”
安烁见她认真的所谓,只好点头,一看时间,晚上九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