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刚一接触,我的气息已在刘福通体内迅速游走一圈,使他的气力瞬间存,顿时瘫软不动,刘福通面露惊恐地望着我,我却微笑道:“我这个依仗,可还有把握?”
刘福通有气力地说:“有!道长好神通。有这神通,您大可以在这世上任意往来、人可挡。”
我松开刘福通的手,示意他坐到桌子对面:“现在,我们可以静下心来说说话了吗?”刘福通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我所谓地一笑:“首先,我对刘将军并恶意,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
刘福通又点了点头:“道长来此必有要事,还请您畅所欲言。”
我轻轻点头,然后指着玄宗、清修,向刘福通问道:“刘将军看这两个孩子可还好?”
刘福通有些诧异地一愣,不过,他还是十分仔细地端详了玄宗和清修片刻,才道:“这两个孩子全都眉清目秀、身体康健,又有道长的照顾,未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我长叹一声:“他俩都是好人家的孩子,可惜,而今他们却都成了孤儿,令人心伤。”刘福通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下文。
“刘将军的队伍壮大得极快,使得刘将军的实力越来越强大,只是,刘将军可曾对自己的队伍进行过筛选?”
刘福通疑道:“筛选,为什么要筛选?现在,只要有人恳加入我们,我就谢天谢地了,怎可能去筛选?筛选只会抑制投奔我们的意愿和热情,是变相地削弱我们,是将我们往火坑里推,谁敢这样做,老子绝对会扒了他的皮、蒙一面鼓敲。”最后一句说完,刘福通已是怒火冲天,很显然,所谓‘筛选’正是他绝不允许出现的现象,是他的逆鳞。
“老道的皮是扒不得的!”
刘福通听出了我话中之意,他的瞳孔缩到很小,显然已愤怒到了极致,却又因对我心存畏惧而不敢发作。
刘福通忍了半天,才语气生硬地问道:“道长此话怎讲?”
“一日前,我在距离颍州城不远的一个小山村遇到了一百一十三个畜生,那些畜生应该正是来投奔刘将军的,却已被我全都宰了。现在,刘将军肯定很想扒了我的皮、蒙面鼓,敲着玩儿吧?”
听到这儿,刘福通的怒意竟神奇地消失了,确切的说是黎明前的黑暗,也是怒火爆发前的宁静。
刘福通的语气冰冷比:“道长理屠戮来此投奔我的义军,就是断商人的财路,绝佃农的稻谷,是不给我留后路的做法,是不死不休的死结,难道道长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我没有解释,却反问道:“我想知道,只要是来投奔刘将军的人,即使滥杀辜之人、作奸犯科之辈,刘将军也会所顾忌地信任他们、倚重他们吗?”
刘福通冷着脸,用力点头道:“对!只要是来投奔我的人,就都是我的兄弟,即便他们曾是强梁、豪横,也总比那些畏头缩脑的蠢人强得多。那些只知忍受、一打一骨憷的胆鼠辈,根本不配活在这乱世里,被我的兄弟欺辱是他们的福气,再怎么着也比被蒙古人欺凌要好。”
我明白刘福通的想法,刘福通十分鄙夷安于现状的普通百姓,将普通百姓只求平安当成了懦弱,那或许就是懦弱吧?可是,这就是现实,有妻儿、有父母之人谁愿意冒那杀头之险去造反啊?
此刻,刘福通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致,我虽毫不在意他的怒火和可能的报复,却也不想与这个率先反抗蒙元的起义军首领把关系闹僵了,只是,闹不闹僵并不在我的态度,只看刘福通的心态会不会改变了。
接下来,我把发生在小山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然后问道:“刘将军可曾想过,你的队伍是为谁而战的?你的队伍又要走向何方?你们准备达成一个怎样的目标?刘将军可曾认真想过,你所说的那些被打了也只会缩缩身体的胆之辈,他们可都是我们的同胞?他们更是你的起义队伍壮大、强大的源泉啊!说不定哪天,那些原本被你看不起的人就肯拿起刀剑去反抗压迫他们的蒙古人了,可是,你若也像蒙古人一样对待他们,你还能指望他们拥护你、信赖你吗?”
刘福通目光阴沉地看着玄宗和清修,陷入了深思,渐渐地,他好像想通了,脸上慢慢有了愧意。
刘福通的语气也变了:“我反抗蒙元的目的就是为了推翻蒙古人对我们汉人的压迫和奴役,就是为了还我们汉人一个自由自在的天地,却没想到在起义刚刚开始,我的队伍中就混入了如此猪狗不如的畜生,要不是道长及时出现,为我清理掉了那些畜生,我的起义队伍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刘某感谢道长的出手相助!对不起了,孩子们!”
随后,刘福通又道:“为了保证起义队伍的纯洁,我将以身作则,严令队伍不得抢夺、杀害贫苦汉人,更不得夺其妻女,我们应始终明白在为什么而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