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的归来带起了巨大波澜,本已安眠的族人全部惊醒过来,而后,晨星就被滔天的惊喜狂潮彻底‘淹没’了,很快,这座大岛整个都变成了巨大的篝火晚会现场,晨星就是那最理所当然的闪亮主角。
我和罗杰斯依然蒙着眼,被人像牵牲口一样,牵到了大岛最中间的建筑物前,这是一座依着那棵最高大树而建的低矮草屋。
此时,草屋前已围满了人,两个皮肤黝黑、身体粗壮的大汉正将晨星轮番举高高,晨星则以开心大笑作为回应。
当一对中年男女从草屋走出来时,晨星挣脱了那两名大汉的手臂,化作乳燕投入到那个中年妇女怀中。
放下晨星以后,那两名大汉一转身,就向我和罗杰斯逼来,需明言,只凭那狠狠的踏地声,就能明了他们心底的恨意之重。
蒙眼的厚布条被扯掉了,随之,我看到两双恶狠狠的目光正死死盯在我和罗杰斯身上,与此同时,两把明晃晃的匕首已化作两条致命的毒蛇朝我俩的脖颈狂噬而来。
晨星虽然单纯却不傻,她很清楚我和罗杰斯处境之凶险,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罗杰斯,因此,当那两名大汉拔出明晃晃的匕首向我俩逼近时,她马上警觉,连忙焦急地大喊道:“哥哥,住手!不要伤害他们!”由于太过着急,说话间,她的语调已经带上了哭腔。
谁料那两名大汉根本就不理会晨星的呼喊,匕尖已堪堪刺上我和罗杰斯的脖颈,晨星眼中的惊恐宛如实质,只能冲着草屋竭尽全力地大喊道:“爷爷,救命啊!”
草屋内应声传出一个淡淡地低喝:“住手!”
虽然只是有气力的两个字,却比晨星声嘶力竭地大喊管用多了,已经及体的匕首猛然顿住,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罗杰斯的脖子还是被匕首刺破了,流出来一连串血珠。
看到罗杰斯的惨状,晨星焦急万分,一下子没忍住痛哭出声,若不是怕兄长因自己的动作太大而进一步伤害罗杰斯,一准就扑到罗杰斯的身边,为他清理创口去了。
屋内的苍老声音透着暖暖的笑意:“我的小星星平安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快点儿进屋来,让爷爷好好看看我的小星星是不是瘦了?有没有受委屈啊?“
晨星惊魂未定地紧盯着哥哥手中那沾了血的匕首,向草屋里的爷爷苦苦哀求:“罗杰斯和马丁先生都是好人,请爷爷先让哥哥们把匕首放下好吗?我害怕!”
只听老人大笑道:“爷爷还没下命令要他俩的命呢!你的哥哥们就是想要发泄发泄怒火罢了,不会真伤了他们。好了,礁石、巨岩把我们的‘客人’带进来吧!别偷偷施下作手段,你们应该学会尊重敢于直面凶险的勇士,即便他们是敌人。”
当我和罗杰斯被扭送进小草屋时,晨星正像一只小猫似的趴在一个全身皮肤如同老树皮、头上还戴着一顶羽毛冠的老人腿上,老人一面和蔼地抚摸着晨星的头发,一面打量着我和罗杰斯,而从他眼里透出来的凶光却并不比晨星两个哥哥少到哪去。
自从西方人来到这块原属于印第安人的大陆,以屠杀和强抢‘报答’印第安人的善良和好客,这仇恨就已深入印第安人的骨髓。而罗杰斯竟然敢绑架他们最美丽、最善良的小公主,这怎能不令他们对我和罗杰斯深恶痛绝,对此,我和罗杰斯早有心理准备。
晨星的爷爷、塞米诺尔人的大酋长远山只是淡淡地看了罗杰斯一眼,就对他失去了兴趣,反倒对我生出了极大的兴趣,他面含疑惑,却用异常肯定的语气说道:“你能听懂我们说话。”
我点头回道:“全赖晨星教导有方,一些日常的词语和对话已难不倒我了。”
远山轻轻摸着晨星的小脑袋,就像抚摸珍贵而易碎的稀世珍宝:“你就是晨星口中的马丁先生吧?你与这个人论肤色五官,还是言行举止皆不相同,看起来更接近我们一些,但你我却有很大的差异,你是什么人?”
我如实作答:“我来自遥远的东方,我家乡之所在是被称为华夏的地方,因而,我们也被称为华人,却不知与阁下的族群是否有所关联?”
远山遗憾地摇了摇头:“在我们的传说中并没有来自遥远东方的印记,你我之所以相像,或许只是一种巧合吧?”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