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斯庇尔是法国大革命时期势力最强大革命党雅各宾派的实际领导人之一,他以最强硬的姿态参与并领导了革命党人推翻法王路易十六的统治,他还果断地抗击了普奥两国对法国大革命的干预,而后颁布《雅各宾法案,废除封建所有制,平定布里索派叛乱,粉碎了欧洲其他君主国的干涉。
这些事件使得罗伯斯庇尔的威望达到了巅峰,只是,罗伯斯庇尔的政策实在太激进、太恐怖了,成为他政敌的下场非死即逃,在这种高压威胁下,雅各宾派很快就走向了分裂和内讧,进而陷入到异常激烈的争斗中。
由于急剧的变革,牢房里的犯人也是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杜邦入狱时,正处于变革的急速转换期,监狱里的犯人屈指可数,杜邦所在的监牢区域更是只有他一人。
我安静地坐在幽暗牢房的一角,默默声地看着苦闷而惊恐的杜邦一会儿神不守舍地嘟嘟囔囔,一会儿焦虑难安地来回走动,显然,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再这样下去,他的精神很可能会一下子绷不住,进而做出极端行为。
我该出现了。
我轻轻地敲了敲牢房的铁门,发出‘咣咣、咣咣’的声响,成功吸引了杜邦的注意:“先生,这位贵族先生!”
杜邦被铁门发出的响声吓了一大跳,他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谁?谁在叫我?”
我从阴影中走出来,趴在监牢的铁门上,让他可以看清我的脸,遂满脸笑意地说:“先生不必紧张,我和您一样也是囚徒,不是刽子手。”
杜邦明显愣了一下,略显迟疑地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哦,我记起来了!在我爷爷的葬礼上,我曾经见过一位与你十分相像的人。”
我感到很是惊讶,只因我委实没想到已经过去了近五十年,原本只是五岁稚童的杜邦竟能于匆匆一瞥间,记住我的容貌且如此之久:“我虽然在法国长大的,但刚刚成年就成了一名水手,再很少有机会接触到法国人,更没有参加过谁的葬礼,您肯定是搞了。”
我的笑容和解释,令杜邦疑窦尽去,他露出一丝极其难得的笑容,道:“我应该是搞了。先生贵姓?”
我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慌忙摆手道:“我自幼父母双亡,打小就被修道院收养才侥幸长大,因此,我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姓甚名谁,您只需称呼我‘马丁’即可。”
杜邦‘哦’了一声:“那太不幸了。”
“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拘束的,也挺不的。”我耸了耸肩,表现出一副所谓的样子。
“你是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的?也是因为反对这场暴乱吗?”
“我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哪有资格参与这等大事?唔,先生好像挺好奇我的过往,我倒是不介意讲给先生听,可您真会把时间浪费在听我这等小人物的故事上吗?”
杜邦一脸苦笑,摇头道:“鄙人正在等死,与其在惊慌中默默死掉,听一听你的故事,又何尝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