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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州城城南,一座占地极大的府宅,修的庄严大气,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宁府’。
正是长阳关守将宁宗瑞的新府邸,长阳关被邪修摧毁,宁宗瑞带着手下部从退守遂州城,遂州城只是小城,城守军职不及宁宗瑞,人马也没有宁宗瑞手下多,只好将城守之位相让。
宁家人入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城里最大的府宅占用,改成了宁府。
此刻宁府大院内一座高耸的阁楼上,六名姿色靓丽的年轻舞妓正在款扭腰肢,翩翩起舞,几名乐手在一旁吹拉弹唱,七八个军官围坐在周围,身伴美女,喝酒吃肉,好不逍遥,诺大的阁楼装修的极为华丽,一派风尘场所的气派。
这阁楼内的仙乐和遂州城里的破败明明只隔了一扇大门,却如同两个世界。
宁家公子宁俊山衣着松散坐在主位,怀里楼着眉眼含笑的少女,看着舞姬们的身姿却面无表情。
不一会宁俊山似乎有些厌烦了,手一推就将怀里的少女推在一边,那少女识趣的很,立刻作揖退下,跪坐在一旁伺候。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宁俊山转首向旁边一个身穿软甲的中年男子问道。
那中年男子完全被舞池中的美妙身姿迷住,双眼色眯眯的随着众舞女的摆动晃来晃去,竟没有听到宁俊山的问话。
宁俊山大怒,抓起身前桌子上一个装肉的铜钵猛地朝那男子头上砸去,咚的一声正中额骨。
“哎呦!”中年汉子被砸的翻倒在地,却又赶紧爬起来捂住脑袋跪在宁俊山身旁,鲜血滴滴掉落在地板上。
这一下动静极大,六名舞女惊呼一声停下动作,全都退缩到角落里不知所措,几名乐师停止奏乐,其余五六名军官也不敢再和身边的女子调笑,众人齐齐看向宁俊山。
阁楼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
宁俊山站起身来指着跪在身前的中年汉子骂道:“妈的,酒囊饭袋,我问你事情办得怎么样啦?”
“啊……啊……”中年汉子一时受惊,说起话来磕磕巴巴,甚至有些发抖:“已经……已经派人过去,今日中午就可办成,请……请公子放心”
宁俊山闻言缓缓蹲在中年汉子面前,冷声问道:“派了几个人去?那小子我见过,可不好对付”
中年汉子赶紧回道:“四个,派了四个过去,都是好手,手脚干净利索,绝对能办好差事”
“哼!今天中午要是见不到那小子的人头,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宁俊山像是在摸猫狗的头一样,轻轻抚摸了几下中年汉子的脑袋,吓得中年汉子一哆嗦。
宁俊山又转身看向其他六名军官:“若是此事走漏了风声,让我爹知道了,那你们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一名文人打扮的军官几步走到宁俊山面前,小声说道:“放心吧宁公子,我们几个可都帮你安排好了,当日张通一再主张要破格提拔那小子做什长,被我们几个联名否决了,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当时流言传的正盛,所有人都关注他,我们不好下手,现在事态已经平息了,草绺子又来围城,众人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下手正是时候,就算过后有人要替他出头,也是无迹可寻,绝对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
宁俊山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吴先生办事向来谨慎,我是放心的,那小子当日抢我风头,我早就想杀他,本以他死在红岩堡了,没想到这小贼阴魂不散,回道遂州后满城都是他的流言,风头完全盖过我,连父亲也称赞他,不将他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嘿嘿!公子就在这里稳坐钓鱼台,等好消息吧,那四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绝不会失手”吴先生转身回到了座位上,抬手示意乐师奏乐。
悠扬的钟乐响起,六名舞姬也站成一排,抖着衣袖回到舞池,继续婀娜多姿的舞动起来。
……
苏弃背着箩筐回到住处,进到屋内轻轻将箩筐放在了木床上,随即缓缓起身,动作虽然流畅,注意力却集中在后背上。
就在苏弃的后背马上远离箩筐的一刻,利爪猛然弹出,洞穿柳条和麻布朝苏弃后背抓来。
苏弃早就有心理准备,猛地一转身躲闪。
嘶啦一声,其后背的衣服被抓掉一大片,隐隐有鲜血渗出,不过还是闪开了后掏心这一招。
苏弃转身的同时一手抽出腰间的短剑挡在身前,看到那条手臂吓了一大跳。
那手臂居然也是墨绿色,从箩筐中伸出八尺多长,一抓不中,回手朝苏弃脖颈抓来,速度之快让人根本看不清。
不过苏弃此时念力已经远超一般人,感官敏锐,头脑清晰,紧要关头在绿色魅影中捕捉到了绿色手臂的招式轨迹,来不及半分犹豫,一伸手将短剑刺出,正中绿色利爪的掌心,将掌心刺穿。
“唦”的一声尖鸣,绿色利爪猛地撤回,眨眼间没入了箩筐之内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