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之后,林鹿被阳光晃了一下眼睛,抬手挡住阳光。心中一痛,真的很久没出来了,似乎连基本的社交,都做不到了。
林鹿这三年基本都被江忱困在屋子里,偶尔会下来活动,但都在监视范围下。
在阳光这么一照,他常年不见光的皮肤散发着亮光,嘴唇被啃得破皮,添加艳气。脖子上围绕着厚重的围脖,他也不怕热。
江忱小心翼翼的拉住他,让他进车里,自己去开车,并且开启了空调与车窗,担心他长时间没出门导致晕车。
车外的场景飞速变化,人间烟火气在林鹿眼里一闪而过,甚至都记不得,忽然出声:“我要吃冰淇淋。”
江忱连忙刹车停靠,宠溺道:“要吃什么味的,这附近正好有一家。”
林鹿神情恍惚一瞬,道:“巧克力。”
“好。”江忱想拉着林鹿一起去。
林鹿:“我累了,你去吧。”
江忱扫了一眼他直不起来的腰,轻笑:“行,我很快回来。”
忽然他从车内拿出一个镣铐,轻轻拉住林鹿的手腕,将其固定在了座椅上,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林鹿看在眼里,回视江忱,讽刺一笑:“如今我离开了你的钱与人,还能去哪。”
江忱吻了吻他的头,声音暗哑:“我怕,你去找叶亭允。”
“……滚。”林鹿紧皱眉头,厌烦的撇过头去,紧闭双眼,将江忱当做一个惹人烦的空气。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但是你的人必须在我手里。”江忱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他的偏执、极端的占有欲,让人毛骨悚然。
林鹿睁开双眼,空洞一片,任何光都照亮不了一丝,他没有情绪道:“我没有选择。你放心吧。”
江忱满意的出去了,并且将车门也给锁上了。
林鹿看着江忱远去的背影,表情终于崩裂了,他颓废的仰头,可就是哭不出来,这些年已经哭够了。
不仅是江忱的疯狂,也因为用的自己。
当年林家的破产,轰轰烈烈,全家抄没。他们是做医药的,被人举报是假药,并且害死不少人命,一夜之间从万众瞩目的民众“救星”,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社会畜生。
父亲进牢里了被判刑期,母亲气急去世了,爷爷奶奶现在在医院里性命垂危,现在靠着江忱的钱续命。
一桩桩一件件,全压在了林鹿身上。
如果不是江忱费尽心思,花了不少钱将他捞出,不然他恐怕也要在牢里,过着尽的囚笼生活了。
如今的他,又如何逃呢,又该去哪。
不知过了多久,江忱回来了,他手上还拿着一个黑色袋子,手上还捧着一束玫瑰花。
回到车里,第一件事解开镣铐,揉了揉林鹿的手腕,将巧克力冰淇淋递给了他。
“快吃吧,一会儿化了。”
林鹿接过,安静的吃着冰淇淋,熟悉的口感,已经许久没有吃到了。
江忱从黑袋里拿出三盒精致的巧克力,一看就价格不菲,他从里面拿出一颗心形的,刚要投喂给林鹿嘴里。
见他神情恍惚,江忱将这巧克力咬在嘴里,手按住林鹿的头,将巧克力渡入他的嘴里,纠缠起来,直至巧克力融化才分开。
真的很甜。
林鹿咬紧嘴唇,冷冷的转移视线,习以为常了。
江忱眼神牢牢的盯着他,片刻不移眼,直到一个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只见王刚又打来了,“江总到哪了?我这请了好几个业内行情人士,就等您了!”
“嗯。”江忱冷声,然后挂掉。
林鹿头也不转出声:“你要带我去饭局?”
江忱发动车子,安抚道:“这帮人一直没有见过你,以为我没有对象,时不时介绍给我几人。我不厌其烦了,干脆见一见。”
林鹿没有再出声了,闭上眼睛,浅眠。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了,来到了一个奢华比的饭厅前。门口还有几个黑衣保镖守着,他们见来人立刻弯腰恭敬道:“江总请上走。”
可江忱并没有直接走,他见林鹿还没有清醒,冷眼扫过那几个保镖,用口型道:“别吵。”
保镖们立刻闭嘴了,回到门口,纷纷好奇着车里的人是谁。
本来打算等林鹿睡醒后再进去的,谁知道里面冲出一个不长眼的胖子,那大嗓门喊着:“诶呦江总来了!怎么不早点通知呢,这样我们好早点一起来……”
王刚一下对上了江忱那充满怒气的眼睛,吓得一哆嗦,他立马噤声了。
可林鹿还是被吵醒了,他睁开水雾般的眼睛,皱了皱眉,清醒了过来,见已经到地方了,道:“怎么不叫我。”
“见你好不容易睡一个好觉,不忍吵醒。”江忱给他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拢了一下围脖遮掩痕迹。
林鹿看向他,眼眸没有一丝波澜道:“觉是睡不好的。除非死了才能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