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寒和谈的队伍于九月底到达渝关,这时已经是深秋了,他们进城时街道两侧皆站着围观的百姓,眼神说不上多友好。
他们停在驿馆休整,之后苏家军派出一千人马护送他们去上京。
净行也收拾行装跟着队伍一起。苏善言传信回来说已在上京买了大宅子,只等他去团聚。
苏家军虽不满护送东寒人,但到底是军纪严明,没出什么罗乱。
阿茹娜性子活泼,却一路被她父王管束,非要让她学那些大渝女人,她梗着脖子绝食反抗,多旦怕她出事,最后也只能随她去了。
她注意到那群大渝士兵里有一个最好看,也是最特别的,他没有像其他男子那样蓄发束起,他的头发只到脖子,与人交往时也谦逊有礼,笑起来英俊温柔,她想如果大渝男子都是他这样的,她倒是很愿意嫁。
越靠近上京,气温就越暖和一点,净行的心情也跟着回暖。
他正在河边取水,忽然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谁?”
“是...我...”
净行见是东寒公主,便放松了警惕,转头回去继续取水。
阿茹娜走到他身边,小心问道:“你不是大渝士兵吗?为什么没穿甲胄”
“我不是,我是苏家军的家眷”
“家眷?男子和男子成婚吗?”阿茹娜大惊,大渝民风竟如此开放!
“自然不是,公主还是待在回营地更安全,独自在外面会有危险”,净行不欲与她多说,提起水壶往回走。
“唉,你等等我啊”,她小跑跟上净行,“那不是男子,就是女人了。大渝女人可以当兵吗?你们不是礼教很严格嘛。你别走那么快啊,跟我说说呗...”
她一路叽叽喳喳的,倒让净行想起了苏善言,从前她也是这般活泼的小女娘,如今却行事愈发沉稳冷静。
他们行至冀燕县时气温下降,也可能是水土不服,东寒人陆续出现了伤寒症,队伍不得已停下养病。
期间阿茹娜也不幸感染了,作为大夫,净行每日都需给她诊脉。
好在东寒人体质强壮,基本三副药喝下去就好了大半。
阿茹娜恢复了精神,就闲不住,净行诊脉时她不停与他搭话。
“你这个家眷还会医术,真厉害”,“你夫人在军营做什么的?”,“你去上京是去找她吗?”
净行看她一眼没说话,他将药方改了改交给旁边的将士去抓药。
“公主再喝两幅药就能痊愈了,在下先走了”
“哦...好吧...你们的药真的很苦”
净行仿若未闻她的话,他还要去看其他病人。
行程耽搁了几日,他心里着急,眼看就要十月中旬了,也不知何时能见到他的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