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正是那位武林第一美人,小小年纪便名扬天下,无人不仰慕神往,无人不喜爱赞赏,同辈中不论文武都无出其右的苏素染,苏大姑娘。”
苏善君说这一串话的时候,在笑,不过是苦笑,手里一直稳稳端着酒水齐沿的杯盏,一说完就仰脖喝了个干净。
他话中大赞苏素染,但语气中又没半分的赞许之意,倒似乎是很不喜欢她。
郭长歌怔了片刻,又独自思考了片刻无果,然后才问:“难道是素染姑娘做了什么……招您厌恶了?”
苏善君摇头道:“素染对长辈们都很是敬重,对我的侍奉与对她亲爹相比,也差不了许多。你说,这样一位对待我比我亲生女儿都更周到的好侄女,我若还厌恶得起来,那还算是个人吗?”
他顿了顿又道:“你若是认识素染就会知道,不论谁都绝不可能会厌恶她的。”
郭长歌点了点头,想象那个天仙般貌美,心肠又如菩萨般好的完美女子,不由得入了神。还是苏善君不知又喝了多少壶酒后,忽然开始的讲述让他清醒了过来。
苏善君说道:“……很多人!我兄长的弟子们,还有下人仆役们,也不论尊卑长幼,更不管胖瘦丑俊,整个苏家大多数的男子,几乎都遭过霁月的诽谤陷害。她说他们扒她的衣裳,要摸她,要强jian她,隔三差五的便来这么一场闹剧,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自己总是装得煞有介事的样子,搞得人是哭笑不得,而且一旦拆穿责骂,她就寻死觅活找绳子上吊,大家只能是陪她演戏,先须温言安慰,再紧盯着,寸步不离地好好照料她几日,事才算完。”
郭长歌忍不住问道:“霁月姑娘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
苏善君却仿佛没听到他说话,自顾自接着道:“你说光是在家里闹也就算了,大家知道她爱胡闹,都纵容她,惯着她,也不以为忤,可前不久竟然闹到了外面去。”
他连喝了三杯,续道:“霁月有一个从小交好的朋友叫徐静,今春刚刚嫁去了江州梅家。前不久,她去梅家做客看望徐静姑娘,找了个机会与人家丈夫同处一室,说那位梅公子要奸污她,错喝了下了迷药的茶水才未遂。徐姑娘闯进房间时,她把自己剥得精光,又哭得满脸泪痕,还把梅公子用药迷晕解开了衣扣,弄散了发髻,怎由得人家姑娘不信,自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郭长歌听到这里,又问道:“那霁月姑娘会这样,究竟和素染姑娘有什么关系呢?”
他寻思,总不能是苏素染也喜欢假意引诱男人来陷害他们,苏霁月以之为榜样,学她阿姐行事吧。
苏善君不立答,一手执壶,一手执杯连斟连喝了十来杯,直到酒壶空了才开口道:“怎么会没关,这种事永远跟他们有关。”说得似乎激愤填膺,双眼外加两个鼻孔都张得巨大,神情甚是骇人。
郭长歌皱眉道:“他们?除了素染姑娘还有别人?”
苏善君伸手从旁边方凳上拿过第二坛酒,拍开了封泥,也不再倒酒入壶,更不用杯,嘴对着坛口灌了两口,道:“我自己的女儿我比谁都知道。”
他又喝一口,才接着道:“她太像我了,性子简直一模一样。”
郭长歌挠了挠头,苏善君答非所问,实在让他大感头痛。
苏善君又对着坛口痛饮,喝两口,目光呆滞地歇一会,然后再喝,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直到他的脸有些红了,郭长歌终于等得不耐烦,道:“苏大哥,不管有什么事,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好受些。”
苏善君打了个嗝,道:“你觉得,霁月的相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