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苏光风的声音有些颤抖,“难道是你杀了我陆师哥?你是我苏家的仇敌?”
“你不知道?”
“我……我怎么知道,我从未见过阁下啊。”苏光风忽然想起当年的张石丘,“阁下抓我,难道……难道是想用我来威胁我伯父吗?”
“我这身黑袍,你应该见过的。”黑袍人笃定地说。
“阁下何出此言……我……我真没见过啊。”
此后,黑袍人沉默了许久。苏光风也不敢说话,恰好风也停了,一时间天地间静得出奇。但苏光风还是完全听不到身后之人的呼吸,自己的心跳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扑通——扑通——扑通——”
自开始注意自己的心跳,它便愈来愈快了。为缓解紧张情绪,苏光风迫使开始了一阵胡思乱想,想了许多人,许多事,然后,他甚至开始佩服身后的黑袍人能这么一直单臂将他提在半空,那得是多大的臂力和耐力。
暗夜之中,身前是万丈深渊,身后是凶恶仇敌,但此时更令苏光风抓狂的,是这要命的安静。黑暗给人以未知,安静亦然,而“未知”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苏光风不知道黑袍人会怎么处置他,但即便是他所能想象最坏的情况,他现在也只希望它早点到来。他已受够了等待,受够了这把悬于后颈,久不落下的断头刀。
“阁下……阁下要杀了我吗?”他主动问。
“我不是个杀手,”黑袍人回答,“不喜欢杀人。”
苏光风短暂地感到安慰,但随即考虑到了事实,“可你杀了我陆师哥。”
“那只是因为他的身份。”
“身份……”苏光风说,“也是,他是伯父最喜爱的弟子,阁下若是与我伯父有仇,杀了陆师哥,确实能让伯父十分痛苦……而我虽是伯父的亲侄儿,却从来不得赏识,更别说疼爱了……所以……”
“所以我没必要杀你?”
“一百个没必要。”苏光风强调。
“放心吧,”黑袍人说,“我不会杀你的,你只是她的堂弟,兴许我们以后还能成亲戚呢。”
“亲戚?”苏光风万分不解,想了想才知道黑袍人说的“她”,指的是苏素染。
“我说我是因为陆百川的身份才会杀了他,”黑袍人说,“这个身份不是指苏良弼最喜爱的弟子,而是指苏素染的未婚夫。”
如此一说,苏光风恍然,“你……你……”
“没错,我不是杀手,而是个偷心贼,江湖人称天涯处处觅芳草的,温芳草。”郭长歌尽量让这番自我介绍的语气听起来自豪些,“你可听过?”
“你……你是个采花贼!?”苏光风终于明白,他是冲着苏素染而来。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并非是淫人妻女的无耻小贼,而是偷心掠爱的风流大盗。”郭长歌回想方元见到美女时的丑态,学他那样委琐地笑了笑,然后说:“劳烦小兄弟,这就带我去找我未来的老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