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郭长歌道。
“成庄主和朗头有没有跟你说起我兄长的事?”百生问了他现在最关心的事。
郭长歌怔了怔,“你怎么会问这个?”
然后他看向曲思扬,曲思扬道:“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也知道你早就知道。在你和朗头他们来之前,小晴姐告诉我们,她是为了取得成峙滔的信任,才杀了百千琛……可是她又说……”
“那你……你们……”郭长歌打断了曲思扬的话。他本来自是想问百生和温晴之间有没有起什么冲突,但回想起刚回到这里时所见温晴和百生的状态,应该是没有什么冲突的。
“温姑娘说,我兄长还活着,可是真的?”百生又问。
“什么?”郭长歌吃了一惊,“温晴跟你说百千琛还活着?”
“是啊,温姑娘说,那其实只是一场戏,她、朗头还有我父亲全都知情,我兄长他是假死。”百生看起来有些着急,问道,“成庄主和朗头有没有和你说起过这件事,那是真的吗?”
“一场戏……其实我也曾抱着一线希望那样想过,可我问朗头时,他说人死不能复生,明确表示百千琛已经死了。”郭长歌直言不讳。
可百生听到他这么说,却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而是陷入了镇静的思考之中。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听到什么噩耗,遇到什么变故,无论外界的刺激有多么大,他都不至于崩溃,而是会理性思考,尽量去发掘事物的本质。
郭长歌虽也像百生一样喜欢刨根问底,追求个明白,但他却时时会因难解难决之事为难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而百生明白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凭他自己,可能一生都难以索解,他能做的,只是尽力为之。
“你在想什么?”郭长歌问百生。
“温姑娘说我兄长还活着,而朗头对你说我兄长已死了,他们之中,自然有一个人是在说谎。”百生道。
“那你觉得说谎的是谁?”
“朗头。”百生很笃定地道。
“为什么?”
“因为我想不到温姑娘有什么理由骗我。”百生道,“她既已下了决心把一切都告诉我,何必再撒一个很容易就会被拆穿的谎?”
“她或许只是想稳住你,不想你在那时与她起太大的冲突。”郭长歌道。
“不,我不觉得是这样。”百生摇头道。
“好吧。”郭长歌道,“如果她真的没有骗你,那你来帮我想一想,朗头有什么骗我的理由呢。骗我说百千琛死了,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我……我同样也想不到。”百生虽不愿,但也必须承认这一点。
“我看啊,”婉若忽然道,“舅舅他只是随口回话敷衍你的,毕竟若要说出真相,说明当时他们究竟是怎样计划那出戏的,免不了要费不少唇舌。”
“对,一定是这样。”婉如应和,然后她看向百生道:“百公子,你兄长一定还活着。我和你一样,也觉得温姑娘没有骗你。”
这是长久以来婉如第一次主动对他说话,而且她说的,还是他十分爱听的话,百生自然很是开心,开心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点头和傻笑了。
“人死不能复生,人死……”郭长歌忽然喃喃道,“死人,死人……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