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巴黎的酒店也都充满了一种别样浪漫的艺术气息。采用法国古典主义风格的巨大建筑之中,处处可见各式各样、色彩丰富的油画。伏见宫御我预订的当然是总统套房,宫廷式吊灯和床幔,让入住其中的人仿佛回到了十七世纪中权势最盛的法国王庭。

他们在宾馆的床上又搞了很久,五条悟两条腿被扯成一字马,被摁在床沿上肏到大腿抽筋,酸痛不已。刚要反抗的时候,又被翻过去变成侧躺的姿势,伏见宫御我的手合拢他的双腿,将自己巨大的性器沿着腿根的缝隙插进去,来来回回磨着他细腻饱满的腿心,一次次沿着肛口擦过去,撞在他鼓涨涨的阴阜和囊袋上,把他的腿心当成个飞机杯似的使用。刚腿交了没一会,五条悟就哼哼唧唧地磨蹭着床单射出了精液,明明刚泄过身,反而被越发空虚的后穴逼得眼眶通红,忍不住伸手到背后去,握住伏见宫御我那根大家伙,往自己湿润微肿的肛口放进去,总算是如愿以偿吃到了那口真正足够饱腹的美餐。

伏见宫御我微微一笑,相当配合他的动作。对付小猫咪的时候,就是要把握一个“度”,撸猫撸爽了以后,在小猫咪烦躁试图咬人的时候及时收手,用别的东西安抚、诱哄、激发猫咪自己的好奇心和能动性,然后等着猫再次冲你撒娇、主动投入你的怀抱。

又一次胡闹到深夜,伏见宫御我抱着白发少年去浴室里像洗猫一样洗干净,放到另一张干净的床上,再回到浴室清理自己。

这是套房里的次卧,空间上没有主卧那么宽阔,但装潢更加精致细腻,色彩繁复,像是皇后的梳妆间。五条悟自己在床上等得聊,一时兴起开始翻看次卧里的那些造型华丽的柜子里会不会真的放一些有趣的东西。他也懒得穿衣服,光着白花花赤条条的身子,像个伸着爪爪探索整个屋子的猫猫,东翻翻西挖挖,找到了镶嵌着彩宝的银梳银镜,若干个白瓷金包边的胭脂水粉盒,珍珠项链,小巧的宝石王冠,全都是比照着历史资料一比一还原出来的仿制装饰品,但收纳在层层叠叠的柜子台子里,找到的时候就额外有一番探秘的乐趣。

翻到最后一个床头的小柜子里时,五条悟从里面摸出了几个塑料包装的小方块。看到这么现代化的材料时他还愣了一下,等看清楚那上面的文字时,又再次呆在原地。

这时正好伏见宫御我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他趴在床上,手肘撑着半边身子正在出神,就走过去坐到床边,俯身亲了亲他裸露的肩头,“怎么了?”

五条悟回过神来,冲着他挥了挥手里的小方块,眉毛嚣张地挑高:“我找到了这个。”

伏见宫御我扫了一眼,不甚感兴趣:“哦,你说这个,不就是安全套吗,”他停顿了一下,略微有点迟疑,“你没见过?”

“小看谁呢!我当然知道这是安全套!”五条悟又锤了他一拳,“是你从来没用过!你每次都是,嗯…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啊对,套内射,每次都不戴安全套!还总是射到最里面去!清理起来可麻烦了!”

“反正是我给你清理,你担心什么麻烦。”伏见宫御我翻身上床,搂着他的腰将他笼罩在身下,像野兽一般咬住了五条悟的后颈肉,却又恰恰好地收住了力道,没有使他感到疼痛,反而更像是调情,“更何况我和你也没有戴套的必要。”

他说的是游戏,五条悟却以为他指的是双方都很干净健康,还待要说什么,却感觉到伏见宫御我的手忽然滑下去,贴在他的小腹上,暧昧地按揉了两下,炽热的吐息喷洒在耳边。

“内射了你这么多次,如果你是女人,早就能怀上我的孩子了。”

伏见宫御我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他也确实是以开玩笑的心态说出来的这句话,床上那点调情用的话是不能当真的。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怀里的小咪不仅没有炸毛,反而突然安静了下来,头枕着他的大臂,纯洁顺滑的白色头发散落下来,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许多,看起来好像有了心事。

伏见宫御我挪开手,重新搂紧他的腰,凑过去亲吻他侧脸白皙的肌肤,亲吻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生气了?”

“没有啦,老子哪有那么小气。”五条悟翻了个身,改为正对着伏见宫御我,湛蓝色的眼睛安静下来,像万里云的天空,“我只是在……思考。”

他的神色认真极了,仿佛在作出某种事关重大的决断,在这一刻表现出了某种超越过往的成熟感,像是从前隔着云雾观望山峰,突然来到了山脚下,实实在在地见到这座山最沉稳坚硬的模样。

于是伏见宫御我也忍不住放轻了声音,也放平了情绪,询问道:“思考什么?”

“孩子。”五条悟回答道,“你刚才提到我的孩子。”

这下伏见宫御我着实生出几分不解。在他看来,五条悟不是那种会因为一句床上的玩笑话而斤斤计较的人,也不是会为了恋人而产生想要改变自己某些天性天有的部分的性格。说得再明白点,五条悟不会因为恋人说了“如果你是女人就能给我生个孩子了”而去真的遗憾伤感于自己法变成女人孕育后代、或者自怜自艾于恋人心中可能会有其他关于子嗣方面的打算。就算伏见宫御我说了那句话,他也还是会自信自己是最完美的、最好的、最受喜爱的,并且对伏见宫御我的调情之语嗤之以鼻、嘲讽回去,甚至会说“那你应该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没本事”,总之就是绝不会自我内耗的类型。

正因为了解他,知道这只小咪是最自信最骄傲的小咪,所以才对他现在真的在认真思考关于孩子的话题而感到诧异。

退一万步讲,五条悟现在这么年轻,在少年人张扬热烈的青春时代,所思所想中压根就不会包括自己的后代,对少年人来说那是非常久远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自己尚且是个孩子,要如何去想象孩子的孩子呢?

好在五条悟没打算吊他胃口,他只是仔细想了一会,然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不行,果然还是算了吧。”

伏见宫御我走神了一秒,“什么?”

“我的子嗣后代,果然还是算了吧,”五条悟很认真地与他对视,蓝眼睛里没有任何不正经或者开玩笑的意思,“如果我的孩子没有继承我的术式,那它会过得不太好。如果它继承了我的术式,那它也会过得不太好。我可能不会因为血缘关系就格外顾及它,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它不要降生下来比较好。”

“五条家的话,有代理家主就够了,每一任都做得很出色,不需要六眼也将家族打理得很好。”

白发的神子这样说道。

伏见宫御我这次确实愣住了。他眨了眨眼,很罕见地感到哑口言,但他注意到五条悟还在认真地看着他,仿佛是在等他的回复,或者对他说点什么,毕竟他已经觉得伏见宫总是试图教他些什么了,所以会在某些时候作出询问的态度,主动让伏见宫御我安放他那点仿佛好为人师的操心。

五条悟的思虑其实完全没。伏见宫御我忽然想到了另一个死在白茫茫一片雪地里的六眼神子。就算拥有一样的能力,六眼和下限,他们也会因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命运,而走上不同的道路。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这份重量的,且他人完全法代替。

于是伏见宫御我抿了抿唇,将被子向上拉了拉,盖住白发少年露在外面的肩膀,将他裹得紧紧的,抱住他亲了亲。亲吻先落在眼睛上,又转移到额头上,比起情欲,更像是安慰,夸赞,和祝福。

“当然可以,”伏见宫御我说道,“这世上只会有一个五条悟,前古人,后来者,只此一个,别他人。”

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不是因为六眼,不是因为下限,甚至不是因为五条家,只是因为你,因为‘悟’是最特殊的。”

白色的睫毛忽闪了几下,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在那张高岭之花、苍空映雪一般的美丽脸庞上,忽然绽放出一抹霞光破晓般的笑容。

白发神子扬起头颅回吻了恋人,仿佛神明的化身亲吻着人间的暴君,给予他上荣耀与权柄。

“……你真的好爱老子哦。”

可惜神子一开口就破坏了那种玄之又玄的气质,笑容也变得落入人间实处,阳光灿烂得像是能晒干一切湿漉漉的晨雾。

伏见宫御我也忍不住被他给逗笑了,看着五条悟用那张懈可击的神颜在他面前傻乐呵,恨铁不成钢之余,又觉得这样才是他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小咪。

“你真的好爱老子哦”,这句话应该反过来听,理解成“老子好爱你啊”才是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只不过猫猫多少是有点子傲娇在身上的,临到要吐露爱语的时候,反而不好意思直接宣之于口了。

伏见宫御我没有拆穿他,非常配合地衔住他的嘴唇,吮吻厮磨,相濡以沫,大大方方地应承了下来,“对,我真的很爱你。”

于是他看到那双可比拟的蓝眼睛陡然爆发出更加美丽耀眼、快乐愉悦的辉光。

111

很罕见地,你接到了夏油杰的电话。

相比起五条悟那种更喜欢打电话、通过声音更直接地交流的类型,夏油杰则更偏向于发短信,或许是因为文字拥有斟酌和修改的余地,能够更周全、更内敛、更正式、更有迹可循地传达信息,更符合他在你面前一直以来的表达习惯。

所以,在接到他突然的一通电话时,尽管你正在吃饭——当然是在家里吃饭,但你还是很好心情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

你正要主动打个招呼,却在接通的一瞬间,听到他那边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夏油杰:[御我!你在听吗?]

他的声音很大,听起来焦急万分,又躁动不安。

夏油杰:[你之前说过,你那边可以接收咒术师的对吧,现在方便吗?我这里有一个……]

你打断了他的话,言简意赅:[杰,把位置发给我,我马上去找你。]

夏油杰:[我们现在在……]

电话那边忽然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就传来通话中断的提示音,听筒里陷入一片沉默。

行,估计是电话被摔坏了。看来是系统安排的突发事件,也许是夏油杰的个人主线要开始了,你猜测着。

于是你直接用手机分别联系了总监部内部暗线和藤沢纯,发动了两边的情报网,分头调查这一次事件的始末,然后继续吃饭。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你回到电脑前面,正式登录游戏。

上线之后,你打开地图定位,想要找到夏油杰目前所在的地区,却发现他现在正处于高速移动之中,目的地似乎是你的别墅。

于是你穿戴好衣物,在天台上等着他。想了想,你又从系统背包里放出一辆小型直升机,打开前灯,同样摆在天台上。

很快,夏油杰的虹龙就从天空中慢慢浮现出来,在广阔的深蓝色像素中,那一条白色的像素龙看起来像一抹轻飘飘随风飘荡的云。

黑发丸子头的小人降落在你的天台上。

你:[情况如何?你没有再给我发消息。]

像素小人扭动脑袋看了看旁边的载人式直升机,走近了你操纵的角色。

夏油杰:[……抱歉,我的手机坏了,没有及时给你回信。]

你:[那不重要。事情解决了吗?]

夏油杰:[……不,已经……不需要了。]

夏油杰:[还要麻烦你特地去准备直升机。]

你打断了他:[我说了,那不重要。]

黑发丸子头的小人又陷入沉默。对话框半身像上,英俊的少年垂着眼睫,面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又有些肃穆。

你叹了口气:[过来吧,你需要一个拥抱。]

你的角色张开手臂,黑发丸子头的小人终于又有了动作,屏幕上两个两头身的小人抱在一起贴贴,画面倒是蛮可爱的。

你:[回屋子吧,跟我说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

你们相拥着一起坐在柔软的沙发里,用一条很大的毛毯围着两个人,面前摆着冒着白色蒸汽的热茶。

夏油杰断断续续地讲了一些事情,因为他在其中也只担任了一个在最后插了一脚的旁观者,所以他得到的信息也并不全面,仅仅限于他的所见所闻。

你一边听他的讲述,一边与总监部和藤沢纯那两边各自发过来的调查报告进行比对,综合三方的信息,逐渐拼凑出这件事的全貌。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曾经深陷泥潭、挣扎自救、却又被重新推入泥潭的人的故事。

你一边搂着夏油杰的肩膀,让他靠着你,任由他沉默,陷入思绪中,偶尔才会发出声音——这就是他的习惯,自我的思考远远多于表达和释放。另一边,你将所有信息在系统界面进行拼凑,按照时间顺序进行还原。

从藤沢纯提供的背景调查来看,今晚故事的主角,柳田和泉,出身于一个曾经做尽恶事、罪行累累的诅咒师家族。这个家族在偏远的乡下山区里盘踞了很多代人,算得上是称霸一方,将当地变成他们罪恶的巢穴,倾其所能地释放着人类之恶,甚至建立起了一种近乎于奴隶制的统治。

柳田和泉——这当然是他的化名,他出身于这个家族,是家族里的某个人物与从外面强掳来的辜女子所诞下的后代。也许是因为身上掺杂了一半辜纯洁的血液,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在尽己所能地保护着这个孩子的“正常”,总之柳田和泉在未成年的时候,不仅没有长成歪门邪道的样子,反而想尽办法利用自己的术式从原生家族里逃走了。

噢,他的术式据说是在母亲被活活打死的时候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而激发出来的,却又因怒急攻心而高烧不退,术式因此重新沉寂,失去了价值,再加上他本人相貌平平,身材干瘪,体质孱弱,同样没有别的作用,于是被家族视作废人,不甚在意地丢到一边任由他自生自灭。

正是因为被忽视,他才得以抓住空隙,逃出生天,逃跑后也没有引起家族追杀。

逃离之后,他改名换姓,独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成功地重新唤醒了术式,并加入了京都高专,得到了金钱资助,成功晋升一级,毕业后作为独立术师一直活跃在一线,所接下的任务大都是发掘和营救幸存者一类。或许是出于某种补偿心理,他始终极尽其所能地去拯救他人。

到这里,其实他的人生称得上是了不起。人能够克服自己的过去,摆脱原生家庭的影响,不使自己变成自己憎恶的那类人,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接着你点开了总监部那边发过来的文件。

事情的急转直下依然是与柳田和泉的家族有关。

这些年来柳田和泉始终在打压和摧毁自己的家族或与家族类似的犯罪团伙。他的家族因为缺少新术师的诞生而逐渐式微,不得不避其锋芒,却也更狡猾地躲藏了起来。在一次任务中,他根据现场的痕迹,察觉到这可能是又一次家族忍不住犯罪露出马脚的把柄,于是他沿着这条线追查了下去,在查到了很可能是家族现如今藏身的大本营所在地后,他也没有急功冒进,而是隐藏自己,悄悄撤退,将事情的经过,以报告的形式呈递给了师长,由师长为他润色后递交给了总监部,申请了一次多位术师的集体任务。

到这一步其实还是没问题的。柳田和泉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在复仇这方面,他相当镇定,理智,聪敏,懂得审时度势,不冲动不自大,非常乐意借助他人的力量。

然后接下来,你点开了那份真正在总监部里留档的任务报告。

在报告里写出来的柳田和泉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这份公式化的报告书你大概看了几眼,报告里记载,这次多人任务在夜色掩盖之下展开,柳田和泉同样参与了抓捕行动,但中途却反水叛变,借由一名普通村民向家族秘密传递消息,不仅故意放跑了族人,还配合族人导致数位咒术师伤残甚至死亡,最终此次行动以失败告终。总监部高层认定,柳田和泉与家族勾结,设局伏杀总监部并派遣的咒术师与辅助监督一行人,故对其判处死刑惩罚。

高层其实并不喜欢咒术师拉帮结派,所以鲜少会派遣多人任务。柳田和泉的任务申请之所以会这么顺利,也是因为他的家族行事越发过分,政府部门对咒术界进行了施压,再加上其中诸多利益牵扯以及不断发生的冲突和牺牲,高层也早就有意想要除掉他们,只不过刚好借着柳田和泉的这次东风罢了。没想到不仅东风没借到,反而引火烧身,大失脸面,恼火之下,自然要把柳田和泉推出来以儆效尤。

报告中所说的并非完全虚假,柳田和泉很可能确实造成了行动泄密,但应该不是“反水叛变”或“勾结设局”。除了这一点外,其他的文字记录还算是客观,最后对他判处死刑,虽然程度上过分了些,但毕竟有其他咒术师因此而丧命,用柳田和泉的命来给剩下的伤残幸存者一个交代,其实也可厚非。

那么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夏油杰又是如何掺和到这件事里的?又为什么想将柳田和泉救下来、送到你这里呢?

这些只能通过夏油杰的讲述得知了。

于是你开始通过一些话术慢慢引导他。刚好,夏油杰本身也有倾诉和向你询问求解的意愿,所以让他将自己所知的那部分讲出来没有花费你太大功夫。

夏油杰:[……他不是故意要泄露消息的。他遇到了那个遍体鳞伤的男孩,以为他也是被抓进去折磨的普通人,就告诉他,往外跑,一直跑,找到穿黑西装的人,就能得救了。……但他没想到的是,男孩刚开始对他答应得好好的,但转头就出卖了他,将咒术师们的行动路线通风报信,导致最终任务失败……]

啊哈,果然是这样。整件事中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色,最孱弱力的那个角色,反而是决定着整件事走向的关键。不论是出于斯德哥尔摩症,还是原本就是罪恶团伙中的一员,那个通风报信的男孩都已经融入了那片黑暗污浊的泥淖中。

你:[那么,高层派遣你是去做什么呢?]

夏油杰:[……死刑,他们要我去,执行死刑,……因为柳田前辈他是一级咒术师。]

这孩子,还在叫对方柳田前辈呢,看来完全法释怀柳田和泉的结局啊。

你:[你没有下手,那他为什么还是死了?]

黑发丸子头的小人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你。像素风的圆脑袋圆脸实在是缺乏表情变化,而半身像上的他又依然是一副在隐忍着、强撑着的模样,你只能扫了一眼列表里之前特地买的头像装饰,那只小狐狸又开始用尾巴把自己团起来了,却又从大尾巴里露出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你。

你:[看我做什么,我当然知道你没有下手,你当然不可能下手,就算他求你杀了他,你也还是下不了手。]

夏油杰:[……哈。]

黑发小人转了转身子,头枕在你的肩膀上,搂住了你的腰,声音变成了闷在布料里的感觉。

夏油杰:[……我想要救他,我说我可以带他去绝对安全的地方,不必担心总监部的追杀,他完全可以另谋出路。为了向他证明,我立刻给你打了电话,……但他拒绝了。]

夏油杰:[他认为自己是有罪的,罪该万死,我告诉他那不是他的,现在应该做的是活下去,将未完成的事继续做完……但他还是拒绝了,他说自己已经很累了,不想要继续活下去了,所以就在我面前……自尽了。]

夏油杰:[……我不明白。]

说到这里,像是已经耗尽了力气,他似乎已经说不下去了。

他的不明白其实有一部分源自于柳田和泉的隐瞒,并不是对于真相的隐瞒,而是对于自己的内心的隐瞒。真正让他觉得累的或许并不仅仅是这一次失败的行动。

伴随着夏油杰的讲述,一个新的彩蛋随之解锁,你点击鼠标确认打开,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窗口开始播放视频。视频里是很混乱的一些场景,并不连贯,有许多个男女老少被用各种方式折磨的图像,有一个出现频率最高的女性被乱棍打死的全过程,还有一个更年轻些的女性,对着视频的主视角求助,希望主视角能帮忙引开看守,给自己机会逃出去,没过几秒,就出现了那个年轻女性惨死的画面。

视频的最后是一段黑屏,伴随着一个陌生男声的独白。

[我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

[冷眼旁观是罪,所作为是罪,视而不见是罪。我的血脉里烙印着罪孽,我自己也成了那样罪孽的人。]

[救人法改变我曾犯过的罪。]

[我应该为当年赎罪。]

你明白了过来,这也许是柳田和泉的走马灯。这个视频也解释了夏油杰所不知道的、柳田和泉真正一心求死的原因。

母亲,年轻的女性,死去的那些人,以及因他的轻信而牺牲咒术师同胞们,正是因为醒悟了过来,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与这个通风报信的男孩所造成的结果,其实并没有区别,而自己这许多年来努力救助他人,只不过是为了试图去证明自己的辜、证明自己不同流合污,同时也是内心在下意识地为小时候因为恐惧害怕而一动不动的自己赎罪。

他会去救那个男孩,会去毫不犹豫像个菜鸟一般相信对方,是因为他在那个男孩身上看到了自己,他想要救另一个自己,但男孩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的命运在当年也有另一种可能性,而这两种命运可能性,最终竟然殊途同归,都在缔造着误和不幸。

死去的咒术师同僚们不应当白白死去。但他的一条贱命只够拿来殉身偿还,复仇只能交给别人,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足够的信念继续走下去了。

于是他自尽在夏油杰面前,用他最后的卑劣,去绑架这位年轻强大而又容易心软的咒术师。

你感到些许恼怒,冲着那位利用了夏油杰的柳田和泉。但你压下了怒气,继续安抚夏油杰。

你:[我明白了,不必担心,我会让人查清楚,然后把事情处理干净的。]

夏油杰:[……如果你查到了那伙人的消息,能把位置发给我吗?我想亲自去处理,以咒术师的方式,这样也许柳田前辈就可以安息了。]

你:[虽然我并不希望你的手上沾上太多人类同族的血……但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会尊重。]

夏油杰握住了你的手,亲了亲你的下巴:[别担心,御我,他们都是死不足惜的极恶诅咒师,杀死他们不会让我有心理负担的。]

……多少已经开始扭曲了一点呢,这孩子。毕竟他以前应该是那种会把敌人打到重伤昏迷然后交给辅助监督,但不会彻底杀死对方的类型吧。

但你还是没说什么,点击互动,选择亲吻,屏幕上两个小人又开始冒粉色爱心。

你本人则去查看了藤沢纯发来的,关于你吩咐给她的另一份调查结果。

因为你刚才一直在想,夏油杰怎么会牵扯进这件事里?怎么会被派去做刽子手?处刑一位一级咒术师怎么会轮到他一个年轻的学生?为什么夏油杰选择联系你而不是五条悟?总监部在京都,五条家一定是避难所的第一选择。况且目前为止,不论你现在展现出了什么冰山一角的阴影,夏油杰依然将你放在一个“需要保护”的位置上,不会主动拿咒术界的麻烦事来为难你,所以五条悟一定是夏油杰第一个会联系的、有能力处理这种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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