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州牧府。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土木之建极盛,覆压方圆三百亩!
许牧尚未踏进大门。
许家长女,许牧的姐姐许薇,迈开紧实的长腿,从内奔出,把他撞了个满怀,揪着耳朵向里便走!
“平日纨绔便纨绔吧,这次你竟在勾栏住了半个月,不要命了?!”
“姐!疼,疼,疼!快松手……”
少年被姐姐“血脉压制”,捂住耳根连声求饶。
不多时,许牧被许薇拖到他自己小院屋舍,叹息一声,道:
“我心情不好……所以没有回家……”
许薇听了,眼神变暗,轻声道:
“我知道。因你母亲清姨娘的事,爹虽把那苛责恶仆打死,而你却始终心存芥蒂……”
见许牧没有作声,她继续道:
“这次的事,爹累死三匹汗血宝马,才来得及……要怪就怪我娘亲吧,她本可帮你的,却冷眼旁观……”
许牧想起许之朗为他舍命挡刀的情形,心头发热。
邦邦敲门声,从外传来。
许牧没好气道:“谁?!”
“是我!小牧,你看爹给你带了什么过来!”许之朗讪笑着推开房门,“呃,薇儿也在啊!”
许薇浅笑调侃道:
“这次,又送什么好东西讨好你家公子?”
许之朗取出一个木盒,嘿然而笑。
“这不是你弟弟受惊了嘛,我给他送个小礼物压压惊!”
许牧打开红色小木盒,露出里面的一株干枯野山参!
“呃,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之朗看着许牧的黑眼圈,一副我懂的神情,关切道:
“你不是在画舫住了十一天嘛,这株三千年药龄的野山参正好能给你补补!”
许牧不着痕迹地收好野山参,正气凛然道:
“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后,这十一天内我想了很多,我要主攻命修之术,趋吉避祸!”
许薇早知许牧在修习卜算之事,心虚地看了一眼许之朗,告辞而去。
许之朗瞪了一眼逃之夭夭的许薇,搓着手,试探表态道:
“嗯,莽夫才修剑道,修习命道也是极好的!”
许牧不置可否,问起锈剑之事。
许之朗深情回忆,轻声唏嘘,嘱托许牧好生保管!
那柄锈剑,是他随大晋皇帝灭掉大燕国之时,从大燕国库所得的秘宝,后赠与许牧生母作为定情信物。
许牧认真听着,脸上的神色没有多少变化。
许之朗摇了摇头,叹息一句,向院门外朗声招呼道:
“沈先生,我还要忙,你懂得多,你来跟公子讲讲修炼之事……”
门外,沈应星轻咳一声答应下来,敲门而入。
许牧望着出门的许之朗,有意意地道:
“我许家好歹也是州牧,一个区区的监察御史为何就敢害我性命?”
许之朗总领西凉军事民政十数载,对此前之事又怎能没有疑虑。
面对儿子的质疑,他必须要展现出当老子的厉害手段。
男人嘛,没人愿意承认自己实力不行!
恨声招来两个密探,叮嘱他们时刻监视御史府的一举一动。
天衍小筑院内,凉亭之下。
许牧听着沈应星的絮语,意间抬头时,恰好看到许之朗因伤痛抖动的脊背,不禁有些动容。
沈应星看着父子关系怪异的二人,轻叹着点出许之朗这些年对许牧的默默付出。
“清河林家,大晋第一世家,他们的女婿不好当啊……!”
对于大晋第一世家的女婿而言,即便不是赘婿,身份地位估计也不见得会高出多少!
许牧没有再说什么,可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想笑。
在穿越前,每次看到赘婿,他都对赘婿隐忍后逆势打脸的桥段喝彩不已。
可是现在,许之朗已隐忍了近二十年,为何还没有雄起?
还是说,这个西凉州牧是在故意隐瞒些什么……
但是,不管别人如何,许牧目前的要务不是在起初阶段就闷头散修,而是在合适之人引领下真正踏上修真之路。
否则的话,别说是俯视万古,便是想在那些阴谋诡谲中活下来都难!
沈应星觉察到许牧的异样神色,轻咳提醒道:
“公子,别走神,认真听我讲!一旦胡乱修炼,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