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嘴角都是一抽,七阶凶兽当看门狗,这还只是第一阶的难度。
而不等他们叹气,不久雾化的银灰色气体中缓缓踏出一尊高大威武的巨鹿,巨鹿头戴犄角,宛如加冕的王冠一般,颇具威严的望着踏上石阶的男人。
“这就是应玄么?这他妈你跟我说是七阶凶兽?!”巨鹿踏出,就有人口舌干燥,那等威武的身姿光是看一眼也觉得难缠,更遑论交手了。
“七阶不假。”不远处牧少白蹙着眉头,叹了口气有些颓丧道,“不过应该不是按照万兽谱的划分法划分的。”
武者之间也时常有理论争议,譬如这凶兽划分之法,以万兽谱为主流的理论认为既然划分是方便武者辨识的,那么品阶就按照对应武者实力来划就好了,既方便又省事。
但也有一些老学究却不是这么觉得,他们认为凶兽和源兽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修炼之道,而这些人划分的品阶会更严格一些。
简单来说有些六阶凶兽在没有成长到淬炼脏腑的阶段时,凭借着强悍的体质依旧可以重伤乃至击杀寻常六转武者。
这时万兽谱就会自动将其划分成七阶凶兽便于武者更好应对,但后者却根据自己的理论知识,依旧会将其纳入六阶凶兽范畴。
眼下的巨鹿应玄就是如此,虽说是七阶,但看上去一蹄子就能踏碎寻常七阶凶兽的防御。
“呼。”那个男子此时也是苦笑,回头望了望没有边际的后路,吐出一口浊气。
此刻也只能拼命了啊。
这么想着他从后背掏出随身携带的大刀,身处凶兽的窥伺下,唯有这森寒的刀光可以给他一些暖意。
“嗒叭。”一尊香炉凭空出现,而后升起一支粗壮的长香。
应玄口出人语道:“长香燃烬之前,生死论。”
应玄者,白泽九世之后也,乃鹿兽马身之兽,能通人语,有霸气。坊间曾有传闻,如此看来此言不虚。
众人面色一沉,看来这传承不是那么好拿的啊。
不等台下之人作何猜测,台上之人便已然动起手来。
刀者,百兵之胆也,那人既然以刀为器自然不会未战先怯。
只见他跳起一记横刀,直劈应玄而去。
所谓力劈华山,正是如此。
“锵。”那巨鹿不闪不避,以角相撞,刹那间带出千万星火。
张姓男子吃力,横刀变招冲着巨鹿脖颈处砍杀而去。
“唏律律”一声高亢的马啼传来,那巨鹿人立而起,一只精壮的兽蹄狠狠地拍打在钢刀之上。
刹那间,钢刀嗡鸣,巨大的反震之力使得张姓男子差点脱手,然而那人敢第一个上自然也是有所依仗,他见此状把心一横,也是一掌拍在刀柄处。
两股震力骤然重叠,钢刀吱呀一声瞬间便稳住了刀形,此等做法虽然伤刀,但总好过此刻利刃脱手。
那应玄巨鹿见状,一歪兽脑,鹿角便是冲着那人一顶而出。男子自然不敢怠慢,如此凌厉的鹿角,若是撞到自己的话必然是一排透明窟窿。
“巨噬刀。”他咬了咬牙,如今招式用老又被后者缠住若是退去后者必然压制上来,到时候这一蹄一角皆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反而不如搏上一搏,旋即他凝聚源气横刀冲着鹿角一劈而下。
“巨噬刀,这家伙什么来头,竟然能迸发出这般凶悍的刀气。”望着台上男子那浑身上下凌厉地刀气有人禁不住感慨。
“不知道,青林城没有这号刀法,估计又是个泥腿子出身吧。”有人摇了摇头,青林城下统辖的面积太广,仅凭这一刀就想认出其出身实在是太难了。
“能赢么?”相较于世家弟子不咸不淡的点评,平民阶级反而捏了一把汗,都是相同出身实力也在伯仲之间,如果台上张姓男子赢不了的话,那他们这一趟也注定只能当观光气氛组了。
“要败了。”壬丰叹了口气,鹿角乃是应玄本命之物,而钢刀却过于平凡,此番碰撞毫胜算。
“哐啷。”锋利钢刀应声折断,应玄鹿角之上亦有绿色的兽血涌出,显然也是被先前那刀所伤,但好在角与刀的较量终究是它胜了。
它凄厉一吼,极为愤怒,一蹄子拍打在张姓男子脸庞之上。
“嗡。”骤然而来的力道,使得张姓男子顿时感到一阵天地倾覆,日月颠倒,他顿时七窍流血,口中干呕着,被本能驱使着后退而去。
而那应玄不依不饶,直追而来,男子再度闪身手中挥舞着钢刀,鲜血迷的他已经睁不开眼,只能通过扑面而来的杀气进行躲避。
他张口却是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咕噜咕噜的鲜血声萦绕在自己的耳畔,先前那巨大的力道几乎将其面部肌肉打散。
应玄一步一步踏来,极为病态的享受着男子死前的绝望,而它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男子心上一般,令他恐惧不安,而他只得干巴巴的挥舞着钢刀,等待着死神的收割。
“蓬”沉闷的鹿角破体声,带出了一串血珠,男子面向台下眯着眼抽搐着,先前挥舞着的手臂也在此刻骤然顿了顿。
“哐当。”断裂的钢刀落地,同时向人们发出了死亡的宣告。
而男子的死亡,仿佛一记重锤,击打在先前还渴望着能够获得传承的人们的心上。
望着鲜活的生命在此刻以如此凄惨直接的方式于自己面前戛然而止,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