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浊褪去了衣服,看着自己白皙的身体,不禁皱眉,近日来接连受伤,光是手臂就数次皮开肉绽,旧伤上添新伤,怎么连个疤痕都没有?这样的恢复未免太过惊人,巫浊一直把这归结为天赋异禀,但真的是这样吗?巫浊不得而知,但终归不是坏事。
“少爷,家主让小玉来伺候少爷洗梳。”
巫浊一惊,因为身处林家而松懈了的神经在听到了女声之后,又再度紧绷,静静等着女人的再次出声。只是过了许久,身后的女人并没有再次出声音,似乎是被巫浊防备的动作吓到了。
“你是林府的侍女?”身后的女声不言不语,巫浊只好主动发问。
“是。林家主让小玉来伺候少爷洗梳。”
小玉模样稚嫩,连基本的社会经验也是稚嫩,称呼府中家主竟然还加上了姓氏,任谁听了也觉得别扭。小玉和巫浊同龄,林府登记的在职档案中对于小玉的批语只有“天性纯良,家境贫寒”八个字,自然轮不到巫浊指导涉世未深的少女如何当好大家族的下人,心中暗暗诽谤林开闲安排同龄少女伺候少年多此一举,这是要判刑的。
直到小玉径直走向巫浊换下来的衣物,用一个小篮子装起,拿出了门外,巫浊才意识到自己邪恶了。小玉当下篮子后返回,用一根细枝条拍打着表哥赠予巫浊的衣物。南沙人把这一动作称为拂尘,寓意是为客人拍去一路风尘,祝福客人忘却心中烦恼。
可能是两人共处一室让小玉觉得尴尬,便开口问起了巫浊是哪城人士,和林府的关系等话题。除开来林府求援的事情,其余的问题巫浊一一告之,他正愁林府上下认识自己的人不过三两,小玉传播消息总好过自己挨个回答。
“林家主是少爷的舅舅啊。”
巫浊穿好拂尘后的衣物,终于是能仔细看看这一位和自己攀谈良久的小玉。有人的十六岁含苞待放,有人的十六岁一脸青涩,小玉疑是后者,精致的小脸,唇红齿白,美人胚子已见雏形,眉宇之间的苦涩去藏不住,整个人显得瘦弱又娇小。面对打量的眼光,小玉低头不敢言语,刚刚隔着屏风的交谈仿佛并未发生。
见小玉这般胆怯的模样,巫浊不忍心过分打趣,讪讪收起打量的眼光后便离开了,向着林开闲的书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