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塵終於在她的眼淚下心軟,分明她只哭了幾下,他便覺得時間漫長到好像過去了幾個世紀,長到讓他心口生疼,控製不住自己的手,去幫她擦掉淚珠。
「七哥哥,你不喜歡我了嗎?」她弱弱的問,「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前總任性,東西要回去了就不放在心上,沒有好好保護好七哥哥喜歡的這些東西,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七哥哥,我不走。別趕我走。」
虞塵嘆息,「你以為我是因為畫生氣?」
「花我也做錯了,我……我……」
「身外之物,我何必因為這些苛責你?你若是喜歡,拿剪刀絞了,能換你片刻歡心,也算它們沒有白來人間這一遭。清兒,東西給你,就是拿去給你玩的,我不會因為這些生你的氣。」
「那是因為什麽,我哪裏做的不好惹七哥哥生氣了,我都改。」
虞塵默了許久,她認真的眉眼緊巴巴的瞧著他,兩只小手都緊緊的捧著他摸著她的臉頰的那只手腕,看起來真是急的不行。
虞塵有天大的火氣,都再提不起來了。
撫摸著她乖乖甜甜的小臉,屏退了院裏的所有人,只留下他們兩人,才道:
「你與沈驀見面一事,是我向父皇求來的。」
虞清一楞,淚花就掛在臉上,呆呆的問:「為什麽?」
「你們從小便見過,沈驀也一直很喜愛你,這些年來他休沐時便會出去義診,和朝中官員來往的少,你們沒有見面,但你每次生病他都會親自到公主府上為你診治,送去的藥草也都是珍稀難得的。」
虞塵看著她這呆萌的小樣子,幫她一點一點擦幹凈眼淚。
「他替我治病,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男女有別,你貴為公主,診脈時隔著紗簾。你又病的時候嬌氣,只抱著哥哥們的手撒嬌,自然不知道他來了。」
虞清恍然大悟:「就是那個聲音很好聽的醫生哥哥!」
「你和他相處,覺得他怎麽樣?」虞塵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這個問句裏帶著隱隱的失落,又在期待,他已經知道了她對沈驀不感興趣,但還是期待從她嘴裏親口聽見。
「七哥哥,我還是想嫁給沈寄。」
虞塵臉色一沈,「優秀的世家公子有很多,你還小,可以慢慢接觸。若不喜歡沈驀,我再幫你尋覓物色。」
「我沒有不喜歡沈驀,沈驀溫潤謙和,他和景祀的清冷不同,是水,是玉,是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的世家貴公子,有悲憫天下之心,善良溫柔。沈寄像火,像劍,胸有成竹的擡手起落,便有將軍指點千軍萬馬的快意和桀驁,是名劍淬火的劍眉星目,意氣風發的灼灼少年。」
虞清頓了頓,問:
「七哥哥,你之前不是不幹涉我和誰在一起嗎?你……不希望我嫁給沈寄?」
「你和沈寄在畫室裏做了什麽?」
虞清僵楞住了,有一種做了壞事被家長抓包了的局促緊張,不安的看向虞塵。
她以為虞塵只是後來去畫室看見了被弄臟了的畫,她甚至找好了借口怎樣解釋,但在他問出這個問題的這一秒,虞清才徹底的明白了七哥哥這麽生氣的原因。
他……
都知道了。
但虞清梗著脖子,硬著頭皮:「七哥哥,我長大了。」
「若他將此事散播傳揚出去,你要怎麽辦?」
「他不會的!」
「你如何確信他一定不會?」
虞塵被她的篤定氣到了,「外界傳言他有龍陽之好,早在三年前府裏就已經養著幾個男人了,你怎麽就確定他是真的心悅你,喜歡你,會珍惜你?而不是為了給家族一個交代?」
虞清咬著下唇,「我想過的。」
她甚至想過就直接嫁給他,當他的擋箭牌,反正她也只是為了完成攻略任務。
虞塵再問:「這樣的男人,你沒有采取任何措施的讓他碰你,你有想過後果嗎?」
「只是……我太饞了,就……」
「饞?」虞塵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我救他那天,摸到了他的……咳,挺大的,我心癢,我就……」
「虞清!你……你……」
虞塵被她這驚世駭俗的一句話差點氣得沒背過氣去,偏偏她說的理所當然,好像真在說某個糕點零食似的,帶著純真的坦蕩。
「你為了一時暢快,連自己的身體安危都不顧了嗎?是個男人就行嗎?他若真有龍陽之好,又如何會心疼你?你不了解他,就貿然和他……若他是個不愛惜身體濫交的人,過了病給你,你以後要怎麽辦!」
「那我怎麽辦?」虞清反問,「我不能饞人家身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