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官场上混过世面的人,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大家顿时欢声笑语。擦拳磨掌的有之,要为二楞子报仇的有之,看热闹的亦有之。就这小身板都能打败壮硕的二楞子,真为他们增加了不少信心。
“我是自己不查弄伤的,伤好之后我要废了这小子,废你两只手!”方二楞怕丢人还弄出个文词。他也确实稀里糊涂弄伤了手腕,现在脑中还是一团浆糊。运气不好是一定了,而自己的大意又是一方面。在这种左右不定的情绪下,方二楞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丢人不丢份的说了一句,顿时后背的冷汗更是渗透了出来。
下树村离环形峰六七十里的路程,村中五十一户一百七八号人口,大多数的村民靠砍伐树木贩卖木材为主业。简不繁当时从山腰处一眼看到了袅袅春烟,确定那里有一个中等村落,于是才带着田鼠、雪豹下山。林地高低不平,野草丛生。在林中行走几个时辰,雪豹带着它那只馋嘴的幼崽,悄声息的没入林中,招呼都没打一个就此离去。几个田鼠在身边没有了威胁后,明显轻松了不少,吱吱的彼此交流,连动作都是放松状态,嬉闹着在林中窜来窜去。路是不能走的,简不繁和田鼠都是这方面的行家。
村东头一处独立院落,简不繁安顿下来。他背后的竹架上可是黑暗森林的木枝,这种木材油质丰富,燃烧起来火力旺盛经久不息,相当于浸泡油质的火把。而下树村的木材,勉强能打些不耐用的家具,余下的只能当劈材烧。它唯一的优点是长得快,一年半载就能成树。简不繁只拿出四根黑暗森林的木枝,安老汉就一脸笑意的答应让他住下,至于那张有点残破的虎皮,老汉也满口应承下来为他联系买家。这样简不繁早出晚归的在村中住了几天,有时陪老人说说话,有时弄些远处镇中的吃食给老爷子送过去。
山中的农人日子过得还算可以,打猎、采摘、伐木、打家具。安老汉膝下子,老伴又刚刚过世,不太适应这种冷清的日子,打算多养些鸡鹅,给这院落增添些生气。简不繁就是什么也没有去当作租金,安老汉也打算让这小道士住进来,多个伴有个能说话的也好。就是那五只像大耗子的鼠类,跟自家的两只大黑狗不对付,它总是找人家麻烦。
按照外面的时辰戌时来算,应该是刚刚天黑时分,而这里没有黑夜这一说,不过安老汉却已躺下。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护院的两条狗子呲牙叫了几声,就被打得嗷嗷嚎叫,躲进了狗窝,瑟瑟的再不肯出来,明显来的人比它们凶恶得多。
“姓柳的给爷出来!我不管什么比不比赛,签不什么签字。那是官家的事,与我们关;更不论你是哪个庙里出来的人物,打残了我兄弟你认为就这么完了?没有万八两银子你走不出这个村子,知道不?”来者气势汹汹,身后五条壮汉也是打群架的样子,来到安老汉的院中,不容分说先打了呲牙的狗子,其中一领头汉子向屋中的人说道。
“平理的地儿有官府,你们觉得不公,大可到那里去告,上我这来踹门打狗,你们要抄家不成。”安老汉年轻时是个猎户,年老了干不动了才改行干些零碎活,可眼界比普通的农人要强上不少。此时他披了外衣,从正房屋中慢慢的走出。如果说在他这个院外其它地方,他安老汉都不能插手他人的恩怨。可今天这些人是来他家寻仇闹事,这可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人家可是一个外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