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面秦戎一度觉得非常戏剧。
当很多件可以让他觉得离谱的事叠加在一起,他居然没自己想象中的崩溃。
林奚刚从死亡的噩梦中挣脱出来,整个人处于崩溃和迷茫的边缘,狼狈不已,长发凌乱,身上原本仙气十足的裙子也四处破裂,鞋子早就挣扎得不见了,手腕和脚腕都是束带勒出的伤痕。
他看到了陈砺,只以为是自己出现的觉。
陈砺怎么会在这里呢?
林奚的脸色苍白,全身细密的汗珠让他觉得有些冷,颤抖的肩膀配合着他快速的呼吸,显露着他内心的巨大恐惧,眼神中透露出浓厚的恐惧,双眼通红,泪水打湿了眼角。
颤抖着的嘴唇声地颤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法发出声音。
他的身体紧紧地贴在秦宏的胸膛上,试图从那片怀抱中找到一丝安全感。
林奚的手紧紧地抓住秦宏的衣襟,仿佛这是唯一的支撑,他将自己埋在面前人的怀里,紧紧抱住,仿佛想通过这样的举动来寻求一点短暂的平静。
秦宏感受到林奚在怀抱中瑟缩,似乎在试图逃避某种不可言说的恐惧,他脱下外套包裹住林奚的身体,安慰着他。
秦宏欲抱着林奚离开,却在下一刻,林奚被人抓住了一只手腕。
林奚全身颤抖着,在被不知道谁抓住的那一刹那,刚才的噩梦仿佛卷土重来,浑身一激灵,都颤了一下。
陈砺作势要去揭遮住林奚的衣物。
方渊阻止了陈砺,然后两名秦宏的心腹上前要压制住陈砺。
秦宏目光跟看垃圾一样看着陈砺,气压前所未有的低:“你是谁的人,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不然你们谁都妄想动我的妻子。”
陈砺却像中了什么邪,定定地看着秦宏怀中人。
“林奚?”
秦宏感受到怀中人这次僵了一下,皱了皱眉。
金山的及时到来,拦住了陈砺,肥大健硕的身体将他挡在身后。
他向秦宏赔罪:“令夫人看上去惊吓过度,大人您还是先带她离开,好好安抚检查,我们该配合的可是配合了。”
秦宏抱着林奚便离开了。
而在不远处站着的秦清跟上了秦宏。
“你犯什么傻,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他怀里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心,你认识吗?”
陈砺喃喃道:“那是个女人?”
“不然呢?”
“……太像了,可又不太像。”
金山说他犯糊涂。
“……是他……”
秦戎默默地退出了那间屋子,人太多,陈砺正处于恍惚状态,并没有看到他。
秦戎坐在车上的时候。
说不清内心是怎么想的,狠狠捶了一下座椅,随后嘴里发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冷哼声,说不清是笑还是别的,可是眼眶却红了。
在秦家名下的医院外面,昏暗的光线洒在一辆黑色豪车上。
秦戎坐在后座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衬出他健壮身姿和深邃的眼眸。
他懒散地将一根烟搭在车窗边,火苗在黑暗中微焰闪烁,烟雾袅袅升腾,显得他的身躯更加神秘而迷离。
在这昏暗而寂静的小小空间,类似亘古一般的场景,一瞬间里得到了定格。
车窗外,来往的人几乎没有,尽管晦暗的光线法完全照亮他的侧脸,但在那一点微弱的光芒中,他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见,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光泽,似乎骄傲与孤独并存于他的眼神之中。
车内氛围沉重,秦戎不开口,人敢动。
“回塞拉利斯星系的日程推后,然后多留两个位置。”
徐天说是。
秦戎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医院,那是一个白色的建筑,如同一座看守着生与死的城堡,他手中的香烟不由自主被掐灭。
他一想到林奚要跟别的男人共度余生,他就想让那人不得安宁。
五年。
整整五年。
五年前,恨大于过爱,他在塞拉利斯星系等着他的妻子和孩子。
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噩耗。
林奚在医院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秦宏并不见其他人。
给林奚在车上检查身体的时候咬牙切齿地问他还一个人出去吗?
林奚挤在秦宏怀里,勾着他的脖子,泪流满面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哭腔声。
他屏蔽了其他人,林奚受了很大的惊吓,他脖子的掐痕在第二天便显得狰狞可怖,林奚发了高烧,一闭眼就觉得呼吸一窒,在睡梦中胡言乱语。
秦宏喂他吃了退烧药,给他换汗湿透的衣服,听他在梦中喃喃叫了一声陈砺。
秦宏神色冷冽,给林奚盖上被子,然后就坐在走廊上靠着墙壁抽烟。
没过两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戎神情不善。
秦宏不打算放他进来,可他带了不少人,一副要闯进去的野蛮模样。
秦宏那个时候正在给林奚喂粥,闻言搁下勺子。
林奚咽下一口肉糜粥,紧张地抬眸看着秦宏。
他穿着一身素雅的病号服,长长的微卷黑发垂到胸口,宛如黑色的瀑布轻轻地披散下来,他的双眼透露着一种法言喻的恍惚,迷离中带着一抹脆弱的亮光,形如迷失的小鹿,害怕、困惑。
林奚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绑架他的男人说他是真正的林奚。
那就意味着,他原本是秦戎的妻子,而且秦清也对他暧昧不明。
这纠缠不清的关系,他已经头都大了。
他现在已经有阴影了,他差点被那个男人杀了。
秦宏察觉到林奚的目光,捏着勺子的手停了停。
秦戎进病房的时候,还让人带了礼物,鲜花,林奚喜欢吃的水果,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