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奚第一想法是想要逃开。
可是下一刻他就被陈砺叫住了:“林奚?”
林奚离开,偏偏他还追了上来,握着他的手说:“你怎么在这里?生病了吗?”
林奚费力地想要甩开他,拉着自己的手就要抽出来,陈砺眸色暗了暗,刚准备松开手,只听见一道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关你什么事?”
陈砺下一刻就松开了他:“抱歉,我知道你不想见我。”
林奚揉了揉手腕,他刚才气蒙了,这时候才看清陈砺身上穿的病号服,他盯着对面的男人,眼睛里面还有未散去的红血丝,下巴上依稀露出些青色的胡茬。
林奚犹豫着想要问什么,陈砺已经转身离开了。
那个女人看向他面上有些犹虑,但最终还是牵着孩子追上了陈砺。
担忧的神色浮现在林奚的脸上,林奚坐在车上久久没让司机开车,终于还是没忍住又返回。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贱,懊悔明明是自己推开陈砺,见他身边真的有人,他心里却难受得不行。
他问了值班的护士,说了陈砺的病房号,问她他到底怎么了。
护士说他是脾脏受损,已经住了一周的院了。
林奚一想就知道陈砺是怎么受伤的,他肯定是去打拳去了,曾经有段时间,陈砺的收入都是从那来的。
他真的只是想透过病房门看一眼就走,可是病房门突然打开了,里面走出了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个ga,林奚当初查过她,他是秦戎手下的遗孀,丈夫去世之后,她就带着孩子生活。
或许是真的适合陈砺的人。
陈砺跟他玩在一起永远是不幸的。
女人是认识秦戎的,但是看起来不认识他,他在公众面前露面,还是当初和秦戎结婚的时候,过去那么多年,没人会把他和林奚这个名字牵扯在一起。
“你是来看陈砺的吗?他刚刚睡下。”
林奚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逃,他说刚要离开,女人又叫住了他。
“五年前那个人也是你吧。
医院的夜晚透着一股幽静,林奚穿着平底鞋,仍旧高上女人一些。
“我见过你,那年冬天,你穿着白色的大衣在不远处忧郁地看着陈砺,很难忘。”
“陈砺曾经失去过一段时间的记忆,就是那段时间,他被迫和我生活在了一起,我失去丈夫很久了,我对他产生了爱意,可是他却不曾同样对我有同样的感情。”
女人看向林奚:“我自私地同人编织了一个谎言给他,也希望他此生都不会恢复记忆,这样哪怕他不会爱我,也不会记起他的爱人。”
“不过……五年前他恢复了记忆,那段时间他很痛苦,比的……颓败,活得好像就是活着。”
“他离开了我们,我们仍旧以朋友的身份来往着,他独来独往,大多时候是我求助于他。”
林奚看向她。
“是的,我仍旧没死心,我觉得有一天万一他觉得自己身边还是得有个人。”
“可是这男人比我想象中更死心眼,他前些日子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把自己弄得一身伤,我听说了,所以今天只是来看看他。”
可不是死心眼吗?认定一件事从来不会改。
林奚:“……你不用告诉我这些,他是不是快好了,快好了就行。”
“好不了,”女人看向他,“秦太太,你就可怜可怜他吧。”
“你知道我的身份?”
女人笑了笑:“再见了,我得走了。”
林奚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夜里温度降下一点了,他只穿了一件衬衫,抱着手腕觉得风有些大。
他坐在陈砺病房外坐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进去。
第二天他让阿姨炖了三份补汤,先去看了伤得有些严重的秦宏,有专门的护工在,林奚喂他喝了半罐汤,温声让他好好养伤:“我明天再莱看你。”
秦宏有这种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林奚亲了一下他的脸:“家里还有小朋友,不然我一定留下来陪你。”
秦宏点点头。
然后就去了秦戎的病房,秦戎并不是因为烫伤才住的院,而是之前和秦宏打架的胳膊并没有好全,被医生勒令在医院静养。
秦戎一见到林奚,就从床上下去,看见炖汤,脸上带着兴奋:“你给我做的吗?只有我一个人有?”
“我不会做,”林奚情地戳破他的幻想,将他按在床上,又开口道,“不过是我一勺一勺灌进保温桶里的。”
他没有回答后面一个问题。
秦戎:“你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