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李诚敬平生还是第一次,尤其还是进入这种充满了各种演绎传记中,颇具有传奇色彩的天牢。
他发现,这里的条件比仪兹县城大牢的条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没有什么被褥,桌椅,但稻草是干的,周围的空气中也没有民间大牢的那种令人不适的恶臭。
往来的狱卒被囚犯叫住,也几乎没有甩脸色的,姿态很低,陪着笑脸。
看的李诚敬啧啧称奇。
“这位将军看来很快就会出去啊!”
一旁最先搭话的犯人对着李诚敬轻笑说道。
李诚敬看向此人,问道:“这位兄台,何处此言?”
那人指了指李诚敬身上的铠甲,说道:“你看你,连铠甲都没有卸,就不是长时间关押的样子,如果在下所料不差,你出去也就是这一两天的时间。”
李诚敬哈哈一笑,拱手说道:“仪兹城招官李诚敬,见过兄台,不知兄台贵姓?”
那人闻言,顿时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李诚敬,问道:“仪兹城招官不是叫李长明吗?”
“你竟然知道我,那不过是我的化名,真名乃是李诚敬。”
“不说前段时间传回来的捷报,就是你进献的两条蛟龙尸体,就让满朝文武人不知,人不晓了。本官也不过刚刚进来没几天,哪能不知道您的大名。只是李招官,为何也入了这天牢。”
“哦,忘了自我介绍,本官都察院御史,郭啸谦。”
“见过郭御史!”
嘴上和郭啸谦客套着,李诚敬却心思已经转动起来。
之前在庆皇面前,那庆皇分明就是一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模样。
可如今从这郭啸谦身上可以看出,自己的大名早就传遍满朝文武,庆皇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
看来,只有一个解释,庆皇在装疯卖傻。
一想到这个,李诚敬就对着庆皇刮目相看。
在李诚敬之前想来,仙凡两隔,以玄门对于凡人的态度,庆皇虽然权势滔天,可依旧很难在山上培植出属于自己的势力,即便是有些贪慕人间财富的散修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人皇走狗,也很难有什么大的作为。
可如今看来,却并不是这个样子。
庆皇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被相寺拿下的消息,这才能将这份演戏装的如此完美。
同时,也为相寺的势力感到心惊。
为了对付相寺,就连堂堂庆皇也要收起他的脾气,演戏给相寺看。
这就足以说明,相寺的强大。
至于龙虎山,那不过是恰逢其会。
“李招官,你刚到京都,恐怕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早就在京城被传疯了。大街小巷里,许多说书人都在传说着你带领三百骑,在燕国腹地,来去自如,连破十数城,阵斩燕国镇西将军钱凌远的事迹,都快被人捧上天了……”
李诚敬笑道:“不过是以讹传讹,倒是让京城百姓失望了!”
“李招官太过谦逊,确实不像那敌将军,倒是更像我们读书人多一??????????????????些,日后在朝廷,你我还要共事,日后还需要李招官多多提携!”
“在下不过是一个招官,又能有多大作为。说不定,日后还要靠郭御史多多帮衬!”
“好说,好说。李招官,虽然朝廷规制,招官不问朝政,但你此次立下的泼天军功,怎么看,也不可能还只是让你担任小小招官。倘若本官猜的不,想来此次陛下应该会让招官你入军伍,或者朝廷留任,担任实职。只可惜,本官现在深陷囹圄,法上朝,实在难以确定。”
李诚敬装作眼前一亮,十分激动地说道:“那就借郭御史吉言了!”
两个人就坐在地上,隔着过道,一阵谈天说地。
周围的狱卒也不敢过来打扰。
通过聊天,李诚敬才知道,这郭御史之前风闻奏事,弹劾了当朝首辅秦正仁长子,抢占民田。
惹得皇上龙颜大怒,被打入了天牢。
不过,身为御史,这都是家常便饭了,过不了几天,等这件事平息之后,他就会官复原职,从这里出去。
至于会不会意外,郭啸谦哈哈大笑说道:“意外才好,本官巴不得皇上砍了我的脑袋,那本官就是青史留名,说不定还能得个铁骨铮铮的美誉,死得其所!”
李诚敬闻言,顿时就体会到了皇帝们为何对这些清流言官如此头疼了。
这就是一群不怕死的疯子,甚至他们还巴不得自己被皇帝因言处死。
之后,数文人墨客,都会不惜一切的对他们这种人大加赞誉,歌功颂德。
若是侥幸没有祸及家人,那他的后人就是忠臣之后,不说行走天下畅通阻,但但凡是一些沽名钓誉之辈,都会施以援手。